银魂丨桂中心丨When The World Was Young 2

“高杉,你想去听他上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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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就要来了,头顶的太阳越来越热辣,窗外的蝉声也渐渐响了起来,闷热的教室已经留不住坂田银时,而课间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鬼们更是消耗掉了他的最后一丝耐心。终于,在成为松下村塾正式学员的第一个月零八天,坂田银时翘课了。他翻出村塾的篱笆,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去哪儿呢?哪儿自由就去哪儿。他就这么随心所欲地走着,忽然被一截阶梯拦住了去路。他抬头,是一座老旧的小神社,神社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麻雀零零星星地散在庭院中觅食,一棵高大茂密的榕树矗立在院内,散发出一阵幽凉的清香。是个睡午觉的好地方,银时想。于是他几步跃上树枝,在繁茂枝叶的遮蔽下打起盹儿来。

正当坂田银时惬意地享受凉爽的午睡时,地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银时眯起一只眼看向来者——一个神情严肃的男孩,身着湖蓝色上衣,下着黄底紫色织锦袴裤走上台阶,径直走向本殿,无精打采地把半个身子挂在台阶上。这个小鬼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银时暗忖。在哪里见过呢?自己完全想不起来。哎,算了,这个年龄的小孩也开始进入思春的年龄了,说不定是失恋了在独自疗伤呢?不打扰就是银时我最大的温柔,坂田银时一边想,一边再次闭上了眼睛。 坂田银时做梦了,在梦里,他在一处滩涂前,白鹭在碧空翱翔,湖心岛上飘着高高的芦苇,风吹过来,将茂密的苇丛吹低一截,他这才看清——在芦苇之中有一位白衣黑发的少女,遥遥对着他似笑非笑。别走!他向湖心岛跑去,茂密的芦苇却遮住了他的视线。你在哪儿?银时喊道,却只听见风声穿过。就在这时,一抹黑色从他眼前闪过,发丝从他的脸颊若有似无地扫过。他连忙上前一步,抓住少女的肩膀。果然在这里!

“果然在这里啊。”

树下的声音惊醒了银时的梦,他连忙用手抓住树皮才没让自己从树上掉下去。发觉声音的主人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以后,他往树干上蹭了蹭,让自己坐得更直一些,往树下看去。

这不是上回在河边见到的那个女孩吗!银时将身体撑得更直,想看得更仔细一些——乌黑的长发被扎回了马尾,和上次见时一样穿着翠绿色棉布上衣和藏青色袴裤,真的是她!银时兴奋地想。她叫什么来着?tsu……?zu……?哎,管他呢!先看看她来这里干嘛!于是他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她一脸严肃地“质问”跟前的男孩。

“听说你又在私塾里大闹了一场啊。”

男孩听到声音,身子直了起来,和女孩你来我往地争论起来。男孩叫她“桂”,对,之前他也是这么叫的。银时,漂亮女孩子的名字可得好好记住,可不能再忘了啊!银时在树上听两人的对话,顿觉好笑,什么国啊,家啊,未来啊,麻烦死了,每天想这个,怪不得一副忍忍欠你三百元的模样。愁国家的未来前,先愁愁自己的身高怎么样呢高杉君?

坂田银时正一肚子酸水地腹诽着,石阶上又响起了更多的脚步声——一群年龄稍大一些的少年凶神恶煞地朝两人的方向逼近。哼,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真没种!银时在心里暗啐了一口。高杉并没有被来者的气势吓到,可就在他准备迎战之际,却被桂拦住了。对了,武家是严禁私斗的,严重者会失去武士资格甚至被处决——不过这些条条框框早就只是一纸空文,这些家世显赫的哥儿们只需要在妈妈怀里哭几声就可以把过错全推到高杉身上。与这样的人为敌,真是个笨蛋呢,高杉君。银时背靠树干,毛躁的白色后脑勺枕在交叠的双手上,有些遗憾地想。

不过,比起笨蛋,我更看不惯混蛋。

“吵吵吵吵,吵死了。你们到发情期了吗?”转瞬之间,银时怀里的武士刀便插进了神社的石缝里,“武士不要做不入流的事,还是我来陪你们玩吧。”

被银时挡在身后的高杉和桂一时间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眼前的白发小孩是怎么从天而降的,很快就又被眼前那个一招扫平所有挑衅者和银时的成年男人的气势震住了。两人就这么大脑一片空白地眼见这个一秒前还意气风发的白发少年现在完全熄了火,头顶鼓包被男人抓着衣领一路拖了回去。直到两人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才惊甫未定地对视,这都是何方神圣啊?

过了好一会儿,桂才开口道:“我听说,最近有一个带着白发孩子的武士来这里办私塾,免费给穷人家的孩子们上课。那好像就是松下村塾的吉田松阳。”

“还有这样无私的人?那倒是和你的性格很像呢。”高杉晋助看了桂小太郎一眼,“不过,可以确认的一点是——这个男人真的很强大。”太阳映着他看向远方的双眼,在瞳孔中泛起一层光。

“高杉,你想去听他上课吗?”桂小太郎问道。

“我不去。”高杉晋助回答。

庭院里,一只青蛙鼓着腮帮爬上岸,月光被搅起的水波碎成点点星光洒在水池之中。真是充满惊喜和惊吓的一天呢!坂田银时一头倒在床铺上,揉了揉自己毛躁的白头发。啊,好痛!白天被松阳捶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不过,今天见到了桂,也算是没白捱这一顿。桂真好看呀,没想到脸竟然比背影还好看。唯一的遗憾就是身边跟了那个叫高杉的家伙,那种成天只会装忧郁的小少爷有什么好的,人家好心好意来劝你,你却说歪话呛人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诶,等等——

当时那个高杉呛他时……说什么来着……?合格的武士……?

武士?!难道说——

坂田银时不顾头痛,从床铺上坐了起来,扯着自己的白色卷发发出一长串意味不明的哀嚎。

“不会吧??那个桂!是个男孩??!!!!!!”

在那个燥热的月夜,少年坂田银时的初恋以这样一种悲壮的方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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