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_TowerNumber4https://plume.pullopen.xyz/~/CatTowerNumber4/atom.xml2023-02-22T15:45:08.822734+00:00<![CDATA[【逍遥三侠】归乡路(2)]]>https://plume.pullopen.xyz/~/CatTowerNumber4/【逍遥三侠】归乡路%EF%BC%882%EF%BC%89/2023-02-22T15:45:08.822734+00:00猫塔https://plume.pullopen.xyz/@/cat_tower4/2023-02-22T15:45:08.822734+00:00<![CDATA[<ol dir="auto" st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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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霍然站起。东方未明与谷月轩没再靠近,他们站在原地,专注地看向他,那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化作绵密的针,扎得他难受,于是他垂下眼,目光掠过他们如视无物,看向仍安然端坐的秦红殇。</p>
<p dir="auto">“这是他们的房间。”荆棘以确信的口吻说。</p>
<p dir="auto">“没错。”秦红殇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朝东方未明的方向偏了偏头:“未明说有事要找你。”</p>
<p dir="auto">荆棘撑在桌上的手握紧了又松,他有许多的话想问,但在心底又隐隐知晓这一刻终究到来,于是一双唇张了又合,仍是一句话都没问出来。他从来没有做好过面对他们的准备,那股熟悉的逃避冲动自脑中又浮上,沿着脊椎爬到双腿,叫他想不管不顾地扭头离开,可谷月轩和东方未明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两双眼就这么看着,荆棘便觉得自己脚下生了根,再动弹不得。</p>
<p dir="auto">“红殇,谢谢你。”东方未明对秦红殇说,那目光却仍是牢牢锁在荆棘身上,倒是身旁的谷月轩听见他的话,转过头朝秦红殇一拱手,情真意切地说:“秦姑娘,多谢了。”</p>
<p dir="auto">秦红殇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朋友之间,客气这些做什么。”眼波流转,又抬眸去看荆棘,发现她的哥哥虽然脸色难看得很,却也没有要发作离去的意思,随即放下心来,把荆棘推到她面前的匣子往怀中一抱,对他嫣然一笑,道:“你们师兄弟叙叙旧,我就不打扰了。”</p>
<p dir="auto">“你……!”荆棘一时语塞没叫住她,眼睁睁看着秦红殇迤迤然出了门,他的目光追着直到她阖上客房的房门。房中一下子沉寂下来,只能听到他们悠长的呼吸交叠着起伏,和蜡烛燃烧时烛芯噼啪的爆裂声。</p>
<p dir="auto">“阿棘……”最终是谷月轩先忍不住。他忍不住开口唤道,短短两个音节被他说得千回百转,好似在心中已默念过千百回;他向荆棘的方向迈出半步,欲朝他伸出手,被荆棘凌厉的眼神一扫,又垂下手来,面上神色低落,露出几分无奈的苦涩。</p>
<p dir="auto">荆棘皱起眉,却是被肉麻的。他“啐”了一声,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碰到了桌上那一堆物件,想起自己山长水远带回来手信,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被收礼的人找了上来,胸中一阵气闷,于是话语间也没了好声气:“在那儿站着干甚么?还不快过来?”</p>
<p dir="auto">谷月轩和东方未明一怔,皆是喜形于色,谷月轩往前几步,靠近桌沿时还是停住了,与荆棘隔着一张不大的桌子;东方未明倒是没有丝毫生分地靠了过来,坐到他身边自顾自就动手去翻荆棘摆在桌上的东西,口中还念念道:“我瞧瞧二师兄这回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呀呀呀呀呀别打!”</p>
<p dir="auto">许久未见,他又怎舍得真的将他打疼?荆棘的拳头不过是举得重落得轻的做做样子,现下的力度敲在东方未明的头上就像锻炼眼功时纷纷的落叶,偏偏东方未明这人在他们面前就没了什么武林盟主的自矜自持,幼稚得很,点大的事情都要大呼小叫一番,荆棘被东方未明捂着脑袋扭过头委委屈屈地看上一眼,握着的拳头再也敲不下去,倒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收着力真把他打疼了。</p>
<p dir="auto">“……啐!”他松开了握紧的拳,把东方未明偷摸又往桌上伸去的手拍开,不去看东方未明的挤眉弄眼,顿了顿,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p>
<p dir="auto">“红殇跟我说的。”东方未明笑得狡黠,“我让红殇告诉你,出发前跟她说一声回程的时间,没想到二师兄竟然能将日子算得这般准确……”</p>
<p dir="auto">“我们也是昨夜才到。”谷月轩接道。荆棘看着他们二人,只觉得荒诞不经,好似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已与他们定下了会面的邀约,而他准时地赴了约。</p>
<p dir="auto">他沉默了下来。谷月轩与东方未明看见他的反应,下意识对视了一眼,俱在对方看见了眼中潜藏的不安。他们心中惴惴的,东方未明的心思活络,很快又有了一堆活跃气氛的话,只是没想到才刚起了个头,喊了一句“二师兄……”就被打断了。</p>
<p dir="auto">“说吧。”荆棘抱着手,下巴一抬,“你们说有事找我,什么事?”</p>
<p dir="auto">闻言,谷月轩和东方未明不约而同苦笑了起来。他们哪能不知道,荆棘这是还在气头上,而且他也未必想见他们,终究是他们不请自来……可他们却想见他。</p>
<p dir="auto">那份思念被压抑了许久。每一件收到的物品都被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只是看着便忍不住想象他在远方的际遇、他买下每一件物品时心中所想……他们知道该去哪儿寻他们失落的人,可他们却总愿意再等等,等他彻底想通透、等他真正愿意回来那个永远等着他的家;若非他们此时真的需要荆棘,或许他们的等待还将长久地持续下去。</p>
<p dir="auto">“阿棘,我们……”谷月轩顿了顿,咽下了叙旧的话。荆棘俨然一副公事公办、油盐不进的样子,令他生出了些挫败的情绪,于是那颗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后难得热切的心也冷了几分。可若真要他对荆棘这些年来的生活不管不问去说那正事,总归是不情愿、不甘心,于是一句话才刚出口就停住,欲坠未坠地悬着,幸而话尾还未彻底消散便被东方未明接了去:“难道就不能是我们想二师兄了吗?见二师兄可是头等的大事,横竖这武林离了我一时半会乱不了,二师兄我却是好久没见了……”</p>
<p dir="auto">荆棘听了他这胡闹多过正经的话,心里该是气恼的,气恼他这种时候还在满嘴胡话、气恼他如此轻视那好不容易才统领的江湖、也气恼听了这话暗自高兴的自己;但又不止是气恼,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从心底升起,叫他难受得等不及东方未明说完就要打断,于是从鼻中重重地哼出一声,东方未明的声音登时戛然而止,好似被掐住脖子的小鸡。</p>
<p dir="auto">荆棘怀着取笑的意图转头去看他,见东方未明笑得灿烂,脸上尽是卖乖讨巧之意。荆棘哪里懂得应对,噎了好一会,结果刺耳的话说不出来,温和的话他从不懂说,只能躲开与东方未明对视的视线,盯着屋顶映了烛光泛着红的梁,才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一声不甚清晰的“啐!”。</p>
<p dir="auto">听了这一声,东方未明却仿佛受到什么鼓舞,神色一振,又道:“二师兄……”</p>
<p dir="auto">“师弟。”谷月轩轻咳一声,截住了东方未明的话头。他看向荆棘,荆棘的目光与他撞了一撞又迅速移开,他无奈地苦笑一下,旋即正色道:“我们这次来,的确是有要事相求。阿棘久在塞外走动,不知可曾听说过一处名为绿柳山庄的地方?”</p>
<p dir="auto">看见谷月轩正经的神色,荆棘不由得也严肃了起来,把心中的别扭暂且放到一边:“绿柳山庄?”他皱起眉低声复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在他们殷切的目光中很快又变为困惑,最后他摇头:“有些熟悉……应该是在哪听过,不记得了。”</p>
<p dir="auto">“这样么……”谷月轩有些失望。他很快便收敛了神色,恢复那副温和淡然的模样,荆棘却看见了:他虽不愿与谷月轩有视线的接触,余光却一直暗暗留意着对方,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他看得清楚分明,让他想起些他原以为早已释怀的过往点滴——于是自胸腔里生出了像是心被揪起的难受感觉,郁郁地结着一股闷气,让他的脸色愈加阴沉。</p>
<p dir="auto">许是他的脸色太过难看,谷月轩和东方未明看起来都小心翼翼的。荆棘看着他们这幅模样,只觉得心中那股气像发面一样膨胀,堵得他愈发难受,叫他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好宣泄出来,又或是不要让他们继续露出那种表情。</p>
<p dir="auto">他粗声粗气地问:“你们打听这个做甚?”</p>
<p dir="auto">“这绿柳山庄……应当是天意城在西域的一个据点。”东方未明接过话头,“先前我的人截到了江天雄往外送的一封密信,上面提到了绿柳山庄这个地点,可是我问了许多人,连听都未曾听说过。雪妹倒是有几分印象,只是跟二师兄一样,也没有具体的……”</p>
<p dir="auto">“等等。”荆棘忽然截住他的话,“你说江天雄?河洛大侠?”</p>
<p dir="auto">“是啊。”东方未明一派坦然,仿佛说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他是天意城的城主。”</p>
<hr>
<p dir="auto">荆棘下意识“啊”了一声,呆滞了片刻。他求助般看向谷月轩,谷月轩面容苦涩,仍向他微微点头,是同意了东方未明的说法。荆棘只觉得愕然,他虽与江天雄没有太多交集,可逍遥谷毕竟与洛阳相距不远,他下山行走也曾受其照拂,更有几次上门拜访的经历,数面之缘,也只把他当作急公好义的端方大侠。</p>
<p dir="auto">沉默了一会,荆棘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真想不到。这还真是……藏得够深的。”</p>
<p dir="auto">“是啊。”东方未明接口,“我刚知道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而且他这河洛大侠的名头……棘手得很,一旦处理不好走漏了风声,反倒会被他先发制人咬上一口,那就倒了大霉了。”</p>
<p dir="auto">东方未明说着,垂下眼,嘴角也向下撇着,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荆棘看不得他这副模样,眉头一挑,道:“这有何为难的,既已知道他是天意城主,将他杀了便是。”</p>
<p dir="auto">东方未明和谷月轩听见他这简单直白的话俱是一怔,可说这话的是荆棘,又不让他们惊诧了。好一会,东方未明回过神来,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道:“倘若真这么简单就能一了百了就好了……且不说江天雄武功高强,天意城太大了,只死一个城主是远远不够的,江天雄死了还会有人替上,到时若是风声太紧,藏一藏,那就更不好找了……如今好不容易摸到了天意城的踪迹,自然不能放过。我要的可不止是除掉一个贼首,而是要将天意城连根拔起,叫它再不能为祸世间。” </p>
<p dir="auto">荆棘的目光动了动,他看着东方未明意气风发的脸,恍惚忆起东方未明入门后第一次下山。正是到江天雄府上拜寿……巧了。那时的东方未明不过十六少年,在小虾米的雕塑前一番豪言壮志,甚至惹来了一场打斗。现在的他与当时的他神情何其相似,就像从来未曾变过,那雄心分明已经实现。</p>
<p dir="auto">东方未明飞扬的神色很快敛了下来:“可是这谈何容易?江天雄那厮经营多年,人脉甚广,牵涉甚多,盘根错节,又有官方的身份,老一辈的几乎都与他有几分交情。我虽有盟主之名,可也不过是一介后生,再加上我的出身……他若有所察觉,有心掣肘为难我,料也不难。”他叹气,“原本我打算徐徐图之……这些年来手头上也掌握了不少的证据。该说是他装得太好了从未有人怀疑过么?行事没有很谨慎,身在局中时不曾怀疑过,而今跳出来了,就发现做得并不干净,破绽多的是,只消有心去找,总能找着痕迹。”</p>
<p dir="auto">说到此处,东方未明的唇角提了提,露出一个带着冷意的笑:“越是追查才越发现天意城野心勃勃。控制武林、控制朝廷、勾结外族……”他一根根屈起手指,“按照打算也差不多是这几年摊牌。我原想着先拔了天意城跟外族连通的据点,断了他逃跑的后路更好,只是苦于他那些据点都只知其名而不知其所在,即使我们多方打听,也只能大致分辨出它们的方位……没想到竟叫他抓住这个机会先发难了。”</p>
<p dir="auto">说罢,东方未明的脸色沉了下来,看得出是十分不快。</p>
<p dir="auto">“也不怪得未明……是我们低估了他在朝廷的影响。”谷月轩出言宽慰,东方未明看上去仍是介怀,他抬眼看向荆棘,大有向他讨几句好话的意味。荆棘哪里说得出?只好顺着他的话问道:“朝廷?你之前说他有官家的身份……”</p>
<p dir="auto">“出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他还是锦衣卫教头。”谷月轩答道,见荆棘没多大反应,知他对官场职称不甚了解,又解释道:“锦衣卫隶属西厂,不过他身为天意城主,未必甘居人下,西厂与他谁在做主,这就说不清了。”</p>
<p dir="auto">“而且东厂也与天意城有合作。”东方未明接道,“他左右逢源倒美得很,我却不得不步步为营,提防这个提防那个,实在可恨。”</p>
<p dir="auto">荆棘轻哼一声,似是认同东方未明的话。顿了顿,他又问:“你们说出事?怎么,你们给那江天雄通缉了?”</p>
<p dir="auto">东方未明“啊……”了一阵,才说:“若是这样倒还好办。他要抓勤王遗孤。”</p>
<p dir="auto">“勤王遗孤?”荆棘惊讶地瞪大眼,“勤王那件事已经是廿余年前了,怎么到今日才说要找遗孤?即使真的有,那遗孤,岂不是跟我们差不多年纪……”</p>
<p dir="auto">“正是。”东方未明抚掌,露出促狭的笑:“那人二师兄也认识,青城派燕兄是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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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许是他瞠目结舌的样子太过滑稽,东方未明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就连谷月轩也忍俊不禁。荆棘直觉一股热气冲上脸庞,心里害臊,恼羞成怒地低喝:“别笑了……!”抬起手又要去揍东方未明。</p>
<p dir="auto">东方未明挨了他软绵绵的打,渐渐止住笑声,就听得谷月轩替他辩解:“阿棘也别太过责怪未明,他已好久没这般开心过了……”</p>
<p dir="auto">然后是荆棘嫌弃的声音:“啐,你就惯着这小子吧……”</p>
<p dir="auto">东方未明心中暖洋洋的,只觉得好似脱下了长久以来的桎梏,飘飘然一身轻松。只是这轻松终究是一时的放纵,容不得他再多一刹那的沉湎。</p>
<p dir="auto">荆棘问:“既然他有这么个身份……那燕宇他现在怎么了?”</p>
<p dir="auto">“他没事。”东方未明抹了抹脸,收拾好心情:“现在他在诚王的庇护下,暂时是安全的。只是朝堂之上也是暗流涌动,这番抓捕遗孤,虽有江天雄和西厂推波助澜,却是上面那位的意思。”东方未明竖起手指往上指了指,压低了声音,示意荆棘靠过来。“当时我和萧兄依照诚王殿下的吩咐护送燕兄至灵隐寺,来接头的却还有东厂的人。得蒙殿下和厂公信任,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内幕……正是风雨飘摇之际,诚王出手相助,有几分物伤其类、寻求援助的意味。”</p>
<p dir="auto">见荆棘紧锁眉头,犹自疑惑不解的困惑模样,东方未明一咬牙,更贴近了荆棘耳廓,声音放得极微小:“永乐帝。”</p>
<p dir="auto">那极轻极短的三个字却犹如一道惊雷落在荆棘耳际。他猛地往后一仰,因着莫大的震惊连话都说不利索:“他、他、诚王这是要——”</p>
<p dir="auto">东方未明伸手过来捂住他的嘴,他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殿下原本一番布置只为自保,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自行动以来,虽然在有心人眼里已是不成文的秘密,可终究仍是秘密,我告诉了二位师兄,也请师兄们替我保密。”</p>
<p dir="auto">荆棘看了谷月轩一眼,见他神色未动,只微微向自己颔首,便知他早已知晓此事,东方未明嘴上虽说“二位师兄”,指的却只是他一人。他握着东方未明的手腕把他的手拉开,撇撇嘴,道:“我不说就是。”想了想,又问:“这么说,你们跑到这儿来,难道是为了给他……”</p>
<p dir="auto">东方未明却是摇头:“哪儿能呢?”他笑了笑,“殿下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不过我们始终不是一路人,只是有共同的目标,谋求一个合作罢了。”</p>
<p dir="auto">他微微有些出神,自语道:“都说侠以武犯禁,江湖人本不该掺和朝堂事。若不是我的好兄弟深陷其中,休戚相关,又关乎天下大义,这等争夺头顶那把椅子的事就是闹翻天了我也不想扯上干系……现下可不正是翻天的大事么。”</p>
<p dir="auto">荆棘听了他的话,皱起眉,若有所思。从东方未明的意思来看,他对诚王起事一事并无太大热情,若非有燕宇和萧遥的关系在,又大义当前,只怕他宁愿避得远远的。</p>
<p dir="auto">他哼道:“若说犯禁,你现在干的难道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么?”</p>
<p dir="auto">东方未明怔了怔,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片刻,他含笑道:“二师兄此言也不无道理。天底下没有比我们现在正在干的事更大的罪了……我等侠客恃武犯禁,为的却是苍生黎民、天地间的公义,这么看来,我们倒该加倍努力,如萧兄那般抛头颅、洒热血,为诚王献上一片忠心才是。”</p>
<p dir="auto">荆棘嘴角一抽,道:“你这小子,说话少阴阳怪气的。”顿了顿,他又奇道:“这诚王,真有这么好么?”</p>
<p dir="auto">东方未明哂道:“诚王么……自然是挺好的。我与他见面不多,几次交流,确实是德才兼备、爱民如子;他对萧兄又有知遇之恩,不计较萧兄出身,以礼相待,仅此一项,便胜过许多达官贵人。若他能一直如此,必然是开创盛世的一代明君。”</p>
<p dir="auto">荆棘听他如此夸赞诚王,不由问道:“既然他这般好,怎么听你语气,不大情愿的?”</p>
<p dir="auto">东方未明叹气:“现在是明君,可未来谁知呢?就是现在坐着的这位,登基之初不也雄心勃勃、励精图治?没成想过不了几年,就变成了现在这模样。我们江湖中人素来不受朝廷掌控,本就易受猜忌,又是争天下的大事,孤家寡人也就罢了,如今我忝为武林盟主,所言所行代表武林,便不得不多加思虑,顾虑这鸟尽弓藏的可能。”</p>
<p dir="auto">荆棘摇头,哼道:“我看你是想的忒多,自寻烦恼。”</p>
<p dir="auto">谷月轩也出言劝道:“未明,诚王不是这样的人……我们的目标是天意城,天意城毕竟在朝中颇有势力,若我们有心铲除,少不得朝中人相助,能与诚王合作,于我们也是好事。”</p>
<p dir="auto">“也是……”闻言,东方未明脸色放缓,复又笑道,“这么看来,他们对燕兄围追堵截,反而阴差阳错成了我们的机遇了。不过殿下有自己的计划,我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先前二师兄不是问我们到这来做甚么?我们来这里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一是除掉绿柳山庄,二是联系任天翔。”</p>
<p dir="auto">荆棘眨眨眼,好一会才将任天翔这一号人想起来。他讶道:“任天翔,那不是天龙教的……”</p>
<p dir="auto">“嗯。他是天龙教的迦楼罗。虽是天龙教中人,却只愿追随天王,已经出走多年了。”东方未明道,“这次找他,是要把天王放出来。”</p>
<p dir="auto">荆棘只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先是天意城和江天雄,接着是燕宇、诚王,此时忽然又冒出来一个天王,叫他阵阵犯晕,只觉得脑子要转不过来了。</p>
<p dir="auto">东方未明瞧他脸色发青,也不待他发问便自顾自说下去:“曾经我在忘忧谷中遇到过乾达婆和紧那罗来找雪妹,就是为天王一事。原来天王从少林寺被劫去后一直被囚于天意城中,只是当时雪妹不愿再涉险便回拒了他们。后来为了天意城的事,我们又设法与他们联系上。多年来他们为天王奔走,竟也掌握了不少天意城的信息,我与他们谈过,他们愿意为拔除天意城出一份力,只是作为交换,我需要帮助他们放出天王。”</p>
<p dir="auto">荆棘哼道:“放出天王……他们想得真美。莫非还想着重建天龙教,要到江湖上搅风搅雨么?”</p>
<p dir="auto">“我看天王未必是龙王那般的狠辣人物。”东方未明道,“天王为人如何,从他的手下也可略知一二。两位护法为人磊落,不计较当年回绝,而且一片诚意,将数年来收集的信息悉数相告,我也自当回报这份诚意,给予援手。若到时发觉天王真是棘手的角色再动手不迟,毕竟我只答应要将他放出,可没说不会有后续的手段……”说到这里,听见谷月轩咳嗽一声,东方未明顿了顿,搔了搔后脑,显然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于是含糊略过:“再者……我也想见见他。”</p>
<p dir="auto">荆棘奇道:“见谁?天王?”</p>
<p dir="auto">“对。此举却是出于私心,只与我身世有关……”东方未明吞吞吐吐,荆棘想起先前他在谈及江天雄时提到对方会拿他的身世做文章,不由暗自怀疑他与天王莫非还有些亲戚关系,就听东方未明像是下定决心般长吐一口气:“唉,也不怕说给二师兄知道。我的父母乃是天龙教的左右护法,尤其我的母亲,是天王义女,论起关系来天王还是我姥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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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本该是震惊的。他也确实震惊,只是相比江天雄和燕宇,东方未明的身世反而相形见绌。想来在这谈话的短短一个时辰中他受到的冲击太多太大,心神已有些麻木,可那毕竟是东方未明的事,与他的干系更大,加之东方未明说完后就一直眼巴巴地看着他,怎么也该有些表示。</p>
<p dir="auto">可惜荆棘向来不会安慰人。他欲言又止了半晌,东方未明那装出来的可怜模样几乎要维持不住,他才破罐子破摔似的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却不大好听:“这有什么,我爹不也是天龙教的……抛妻弃子、始乱终弃,也不知道死在哪里了。”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是喃喃的低语,语气忿忿,谷月轩和东方未明都听见了,瞬间变了脸色。</p>
<p dir="auto">谷月轩瞪了东方未明一眼,带了责备的意味。东方未明缩了缩肩膀,极生硬地转开了话题:“其实本来不用我们的,他们天王旧部之间自有联络的办法。只是刚好我们要往西域这边走……而且也想打听一下绿柳山庄的事情,任天翔常年在西域活动,或许会知道些什么,他们索性就把任务交给了我们。”</p>
<p dir="auto">荆棘皱眉:“那你们现在……”</p>
<p dir="auto">“我们还没去找任天翔呢。”东方未明飞快地接话,“寻思着二师兄快到了,总想等着见到了二师兄再去。长途跋涉,也正好稍作歇息,故而今日只是在霹雳堂询问一下绿柳山庄的事情。也幸好没去,若是真的深入大漠放那联络的烟花,岂不是错过了与二师兄相会的好机会?”</p>
<p dir="auto">荆棘登时涨红了脸,抬起手要去打身边的东方未明。东方未明从凳子上跳起,往谷月轩身后躲去,口中一迭声喊着“大师兄救我!”听得荆棘更是羞恼,一伸手,手臂贴着擦过谷月轩的脸颊穿过去,拎住东方未明的披风,生生把他拽到了身前。</p>
<p dir="auto">东方未明抱着脑袋作鸵鸟状。</p>
<p dir="auto">“阿棘、未明,别打闹了。”谷月轩道,然而看着他的两个师弟仍如往昔一般闹腾,心中却被煨得暖烘烘的,仿佛浸了满满一腔的温水。</p>
<p dir="auto">他伸出手去拉荆棘的手腕,在握上的瞬间便感受手下的人绷紧了肌肉,肉眼可见地僵硬了身子,就连脸色都变得不大自在。还未等谷月轩放开,荆棘便先一步甩开了他的手,颇有些心虚地飞快扫了他一眼,看见谷月轩陡然变得落寞的神色,那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坏了。</p>
<p dir="auto">荆棘本就不会做那些补救的措施,纵使他心里难受,也只能梗着脖子硬撑,冷声问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那迦楼罗?”</p>
<p dir="auto">“当然是——明天了。”东方未明扬起脸,笑嘻嘻道,“今天难得再见到二师兄,难道二师兄不想与我们再多待一会么?我还有好多话要与二师兄说。”</p>
<p dir="auto">荆棘轻哼一声:“我情愿你别再说了。”</p>
<p dir="auto">东方未明哈哈一笑,大着胆子去勾荆棘的肩膀。荆棘僵了身子,抖了抖肩膀,抖不落牛皮糖似黏在身上的东方未明,又想起方才谷月轩失落的神情,一时不忍心,也就由他去了。</p>
<p dir="auto">“那我们不说武林上的事情罢。”东方未明抚掌,他们沉默了一会,他忽然眼睛一亮,从行囊中取出一对刀剑,郑重地交到荆棘手上:“以前我说过要给二师兄打一对刀剑……”他移开眼,似乎有些羞赧,“这是给二师兄的。”</p>
<p dir="auto">荆棘垂下眼。那双刀剑仅仅是握在手中,就能知道是极为难得的、极契合他的神兵。他自然还记得当时背着东方未明走下乐山大佛时他的呢喃,但他从来没有当真过。东方未明是擅长锻兵的,仍在逍遥谷时,荆棘就时常能收到他的练手之作,他见证着东方未明的技艺逐渐成熟,从最开始的勉强能用,到后来甚至随手的一件打造都能引得外界趋之若鹜。可东方未明从来没有满足过、驻足过,仿佛有一个更高更远的目标由他去追逐。</p>
<p dir="auto">荆棘抽出剑,拭了又拭,又抽出刀,慢慢地欣赏着刀锋与刀身的弧线。他有一种感觉,这对刀剑甚至比他手中的佛剑魔刀还要更好——并非铸造技艺上的更优,而是对于他,对于“荆棘”此人而言,她是为了他诞生的。
荆棘的内心是高兴的。他几乎要绷不住脸上的表情露出真切的笑容,……只是。</p>
<p dir="auto">他抬眼,东方未明直直地盯着他,脸上带着有几分傻气的笑,似乎是在等他的夸奖。他把剑身对着东方未明,在与剑柄相接的根处刻了两个字:月轩。</p>
<p dir="auto">“这是什么意思?”他问。</p>
<p dir="auto">“就是……大师兄。”东方未明揉了揉后颈,“剑乃百兵之君,不觉得和大师兄很相衬吗?”</p>
<p dir="auto">荆棘闻言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举起剑柄敲了东方未明的脑袋:“我问你这个了?”</p>
<p dir="auto">“好吧,就是那个,二师兄也看到了吧,那个刀上……我想着二师兄经常不在,如果这样的话,就好像我们在二师兄身边一样。”</p>
<p dir="auto">那刀上篆刻的是“未明”。</p>
<p dir="auto">荆棘顿时涨红了脸。他举起手又要再打,东方未明抓住剑鞘,眼睛睁得溜圆,大声道:“二师兄不喜欢吗?”</p>
<p dir="auto">他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他又怎么会承认。荆棘啐了一声,从东方未明手中夺过月轩剑,气哼哼道:“怎么,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吗?”</p>
<p dir="auto">“当然不是!”这就是收下的意思了。东方未明双眼亮晶晶的,发出一串不明所以的傻笑,荆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忽然觉得他从来没变过。</p>
<p dir="auto">明明已经是统领江湖的武林盟主,明明已经是运筹帷幄、合纵连横对弈天意城的武林盟主,明明已经……物是人非。</p>
<p dir="auto">可是东方未明在这里、谷月轩在这里,他们还是他们,仿佛从来没有变过,仿佛时间从来没有流逝。</p>
<p dir="auto">荆棘不知道心中的情绪是为何,他解下腰间的佛剑魔刀,强塞到东方未明手里:“拿着!”</p>
<p dir="auto">东方未明眨眨眼,“二师兄,这是什么意思?”</p>
<p dir="auto">“不需要了。”荆棘粗声粗气地说,“你是要拿回去铸剑山庄——或者别的怎样都好,我不需要了。”</p>
<p dir="auto">闻言,东方未明弯起眼睛露出灿烂至极的笑容:“二师兄的好意我收下了。”他端详着手中的佛剑魔刀,轻声道:“不愧是铸剑山庄的心血……果真是巧夺天工。”他抬眼看向荆棘,“既然是二师兄盛意相赠,我又怎么会辜负?二师兄放心好了。”</p>
<p dir="auto">荆棘心中窃喜,却还是做出嫌弃的表情,道:“啐!谁盛意相赠了?少臭美了!”</p>
<p dir="auto">东方未明只是傻笑,不与他在这个话题深究,荆棘自觉无趣,也沉默了下去,只看着手中的刀剑。</p>
<p dir="auto">月轩剑、未明刀……</p>
<p dir="auto">他默念着,觉得东方未明此举当真是幼稚,可欣喜却如涨潮般温吞地侵蚀着他的内心。他有何尝不挂念着他们呢?只是……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未准备好。</p>
<p dir="auto">不待他迷失在思绪中,东方未明在短暂的静默后又主动活跃起了气氛,拉着他谈论武学。荆棘向来知道这个小师弟博学,十八般兵器均有涉猎,也总有奇遇,习得一身来历驳杂的功法套路,尚在谷中时荆棘就喜欢拉着东方未明与他过招,相互磨砺武学。</p>
<p dir="auto">他原本有些害怕东方未明在当上武林盟主以后,俗事缠身,在武学上有所稀疏,但他似乎在成为了盟主以后,反而博采众家之长,愈发精进;说着说着,就连谷月轩也加入了进来,三人互相印证武学,说到兴起时甚至并指为剑、竖掌为刀以作演练。</p>
<p dir="auto">“二师兄,我们去演武场吧!”东方未明忽然说道。</p>
<p dir="auto">荆棘眼睛一亮,二话不说直接站起欲走。谷月轩倒还有几分顾虑,犹豫道:“我们毕竟是在霹雳堂,会不会不太方便?”</p>
<p dir="auto">荆棘一瞪眼,哼道:“有什么不方便的?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还会有人在演武场?走了!”</p>
<p dir="auto">说罢,荆棘率先转头出去。东方未明和谷月轩对视一眼,未明朝他点点头,于是他们也起身,跟在熟门熟路的荆棘身后,演武场内迎来了久违的一场三侠的混战。</p>
<p dir="auto">-TBC-</p>
]]><![CDATA[【信坏】奖赏]]>https://plume.pullopen.xyz/~/CatTowerNumber4/【信坏】奖赏/2022-08-22T16:10:04.113881+00:00猫塔https://plume.pullopen.xyz/@/cat_tower4/2022-08-22T16:10:04.113881+00:00<![CDATA[<p dir="auto">大概是抢夺九重剑阁断剑回到江南道那段时间……突发奇想想要操一操太监男下属的信</p>
<p dir="auto">再看不到疯狗男主狂草太监忠犬男下属的产出我要疯了.jpg</p>
<hr>
<p dir="auto">回到江南道六扇门以后,苏信直接让其他人都散了,只留下了李坏。</p>
<p dir="auto">他把李坏带到了一处密室。密室四周空荡荡的,唯有在中央放置了一张石床,本是作闭关冥想用。苏信停在石床边,见李坏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笑了笑,道:“把衣服都脱了。”</p>
<p dir="auto">李坏愣了愣,片刻后却一句话没说,只沉默地脱下身上的衣物。他穿着总捕头的官服,制式却不复杂,毕竟六扇门是暴力机构,需要以动武时的方便性为第一要务,于是那身衣服很快便被李坏扔到了地上,只留了一条亵裤,手指摸到裤头时停顿了一下,见苏信没有表示,垂着头干脆地也脱了下来。</p>
<p dir="auto">苏信打量着李坏赤裸的身体,李坏并不高大强壮,单论身高也只比苏信高一点,皮肤因为久不见日光而苍白,身材瘦削,但肌肉紧致流畅,苏信知道那其中蕴含了怎样的速度和力量。他看向李坏的胯间,有些诧异地挑眉——先前黄柄成跟他说李坏打斗时伤到了下面,他还以为会缺了点东西,没想到看上去却是正常的样子。</p>
<p dir="auto">李坏仍垂着头,等他的指示。尽管知道李坏向来是这个态度,苏信还是眯起眼满意地笑了:“过来。”</p>
<p dir="auto">待李坏走到身前,苏信伸出手,那是一只漂亮的手,精致光洁,白玉无瑕,他伸手抚上李坏的脸庞,和颜悦色道:“李坏,我要操你。”</p>
<p dir="auto">掌下的人僵硬了身子,很快又放松下来。李坏声音低沉,道:“……我知道了。”</p>
<p dir="auto">“躺上去罢。”苏信让了让位置,看李坏神色无措,直直地躺在石床上,手脚绷得直挺,不免觉得有趣,心情大好,也生出了几分安抚他的兴致:“不用怕,我不会伤了你的。”</p>
<p dir="auto">“老大……”李坏仍是紧张。他不知道为什么苏信忽然对他起了那样的心思,其实他不在意,只要是苏信。他早就是苏信的所有物,是苏信手中的杀人剑——或许现在还要再添一些功能。他只是担忧自己做不好,他本身的欲望寡淡,哪怕是与女子也从未有过,更何况现在是苏信……若是他不能让苏信满意……</p>
<p dir="auto">在李坏紧张思虑之际,苏信也已跨到石床上。他分开李坏双腿,跪坐其间,握着膝窝将那两条修长的细腿往上压,直到抵上胸膛,才道:“你自己抱着。”</p>
<p dir="auto">见李坏抬手抱住自己的膝弯,苏信方抬起身,带了几分好奇,伸手去拨弄李坏的阴茎。纤长的手指仔仔细细地摸过每一寸皮肤,指尖抵在凸起的青筋轻轻地搔着,又圈起来快速地套弄,可即使身下的人已经细细地颤抖着身子,那根东西依然软软地在苏信手中躺着,只无助地张合着铃口吐出些清液。</p>
<p dir="auto">“嗯?”苏信又探向囊袋,可彻彻底底地摸过以后仍是找不到伤口愈合留下的疤痕,只在大腿内侧摸到一道不短的伤疤,不由有些困惑:“你当时究竟是伤到了哪里?怎么没找到伤口。”</p>
<p dir="auto">闻言李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移开去,他目光游移了好一会,苏信倒没催促,只是摸上了那道娇嫩的伤疤,指腹抚过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叫他缩了缩肩膀,才终于抖着声音,嗫嚅道:“我本来就……不行……后来伤了那里,索性就、说自己是因为伤到了……”</p>
<p dir="auto">苏信露出讶异的表情,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思。嗯……那就先让你舒服一回,反正我也没带东西。”</p>
<p dir="auto">说着,苏信伸出两指,按上李坏那本就无甚血色的下唇。他早就因先前苏信逗弄时袭来的从未感受过的快感微微张了口喘气,苏信轻而易举便将手指探入口中,压着僵硬的舌面迫使他的嘴张得更开;那手指一路深入到了喉口才停下,他蹭了蹭口腔深处那滑嫩的舌根,又带了狎昵的意味在他的口中抽插。轻薄的动作让李坏多少有些羞意,而咽喉下意识的反射更是令他脸上露出苦闷的神色,浅薄的血色浮上他苍白的脸庞,眼角沁了泪,他却只是收紧了抱住膝弯的手,依然乖顺地忍耐着、敞开着任由苏信施为。</p>
<p dir="auto">李坏那副苦楚的模样极大地满足了苏信,他的顺从更是让苏信满意。于是他怜惜地往外退了退,放过了那不住收缩的咽喉,心中还有些可惜:他今天不打算用李坏的嘴。他两指夹着李坏的舌翻弄着,感受到指间舌头的呆滞,语带不满道:“动一动,舔湿它。”</p>
<p dir="auto">听见他的话李坏立刻便卷起舌头去舔舐他的手指。尽管他的动作生涩笨拙,只会如小猫舔水般一下一下地来回舔着他的手指,苏信却没有责怪的打算——若是李坏举止娴熟,那才是他该警戒的。</p>
<p dir="auto">他以后教就好了。苏信漫不经心地想着,又往李坏口中伸入一指,将他塞得满满当当,吞咽不住的唾液沿着嘴角溢出。苏信另一手放开了李坏那软趴趴的阴茎,撩开六扇门黑红色官服的下摆,只拉下了裤头,他的性器也已半勃,便沾了些李坏铃口溢出的清液做润滑,熟练地给自己打硬了,才终于自李坏口中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径直寻到了李坏一缩一缩的后穴,毫不犹豫地刺入一指,低声道:“放松。”</p>
<p dir="auto">苏信的动作很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温情,他一指尽根没入后,只抖动着手腕按压着内壁,强行撑开他的身子,只要寻得一丝缝隙,便不顾那紧致的内里的抗拒,把另一根手指也强硬地挤进去,直到那被口腔湿润的三指都进入了李坏的身体,他才慢悠悠地微屈起指节,去探找那特殊的一处。</p>
<p dir="auto">李坏的前列腺很浅,苏信很快就找到了——在他摸索的时候,屈起的指节顶到了,只是碰了一下,就让李坏猛地弹了下身子,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可又控制住了自己,瑟缩着把身体往苏信的手里送。苏信露出笑容,抵住那敏感之处来回搔刮,另一手则再握上了李坏的阴茎,以相同的频率套弄着,没过多久便看到李坏的身子绷紧了,他合不拢的口中吐出几声嘶哑的呻吟,那根被苏信圈在掌心的性器一抽一抽的,却是像流水一般淌出白浊黏稠的液体。</p>
<p dir="auto">李坏像是彻底失了神,只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腿。那根性器流出来的精液却是很多,看来是憋得太久了,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过……苏信怀疑他是否会遗精。苏信手掌往后退了退,那龟头搭在他的指尖,他拢起手掌像捧一捧水般接着,然而李坏流得实在是太多了,很快便满溢出去,蜿蜒流过苏信纤细的手腕,滴落到石床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水声。李坏刚回过神来便听见了这声音,他闭起双眼逃避似的不去看苏信,脸上尽是羞耻的神色。</p>
<p dir="auto">苏信也不恼他的逃避,只是笑吟吟地将满手的精液抹到自己早已硬挺的性器上,还埋在体内的手指施了点力撑开因为高潮而紧缩的甬道,撑出一个小小的洞,随后便快速地抽出了手指,趁着那穴口因为骤然的空虚而张合之际,猛然挺入了李坏的后穴中,却只进了一小部分就再进不得。</p>
<p dir="auto">“呃——!”李坏皱起脸,下意识发出一声痛呼,很快又止住,咬着下唇硬生生吞下之后的呻吟。苏信对此充耳不闻,只两手握住李坏紧窄的臀部往外拉开,那圈小小的肉环被他拉开了些许空隙,他发了狠,全根埋入了李坏体内。</p>
<p dir="auto">李坏的后穴还是太紧,进去的时候给他带来了些困难,可当完全进去了,那恼人的紧致却咬得他很是爽利,反倒是李坏,一张脸血色尽褪,唯有下唇被他咬出了一缕血,想来是痛的。苏信浅浅地抽了口气,一动不动地享受了好一会。他长相清隽,突破时年纪不大,五官仍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模样;不过胯间那根玩意生的虽是白净如玉,但也粗长过人,倒十足像他本人,金玉其外,折磨人却是一把好手。</p>
<p dir="auto">因此虽是用了三指草草做了扩张,要容纳下苏信还是太过勉强,更不必说他并没有进行很仔细的润滑,李坏射出的精液兜在手中时看似很多,但真要用了,只能抹上薄薄的一层,自然是不够的。说起来还是苏信的问题。今天的行为不过临时起意,自然没有准备扩张润滑用的脂膏……他是可以到系统中用反派值去换,只是花费几百点反派值换这么一瓶油膏,他又觉得不值。反正李坏嘛,他的身体强韧,受得住这么点开头的磋磨,苏信也有最后能让李坏爽得找不到魂儿的自信。</p>
<p dir="auto">李坏是他早就挑选好的——原因很简单,一是李坏对他的忠心,二是李坏与他同为武者。李坏的忠诚自不必说,苏信相信,即使是今日过后,李坏对他的忠心也不会减少半分,更不会因为这件事生出些不必要的心思,他只会忠诚地接受苏信额外赋予他的功能,然后毫无保留地实现他的价值;再者武者的肉身强度大,苏信可不想在这种放纵的时候还要对那些娇滴滴的女子怜香惜玉:何况他本身的癖好便异于常人,即使是现代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床伴,到了这个世界就更难了,不过想来李坏的身体足够强韧,受得住他的玩法——更不要说无论他想怎么玩,李坏都不会反抗,甚至他要在床上把李坏玩死,李坏也会毫不犹豫地允许……虽说他不会做到那种程度。</p>
<p dir="auto">苏信瞧他一副受苦的模样,皱起眉,轻哼道:“别伤了自己。”</p>
<p dir="auto">闻言李坏松开了紧咬的牙关,苏信抬手拭去李坏唇上的血,碰到了伤口,让李坏绷紧了肌肉,后穴狠狠地夹了一下,让苏信下意识眯起眼。他用指腹摩挲着李坏的唇,轻若羽毛拂过,又麻又痒,混杂着疼痛构成异样的快感。李坏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唇还能这么敏感,他有些惶恐这样的变化,却又不敢阻止苏信,只好犹犹豫豫地吐出一截舌尖,抵在苏信的指上,祈望对方能感受到他的推拒。</p>
<p dir="auto">苏信感受到指尖的濡湿,轻笑一声,果然收回了手。李坏暗自松了口气,下意识舔了舔唇,那股麻痒感还未褪去,他抖了抖,飞快地缩回了舌尖。</p>
<p dir="auto">苏信的手指沿着下巴、脖颈、胸膛一路滑下,在李坏身上拖出一道不明显的水渍。他停在李坏肌肉紧实的小腹,不甚用力地按了按,又揉了揉,好似隔着肚皮在感受埋在李坏身子里头的阴茎。李坏受不了这样的暗示,他瑟缩着,却只是往苏信身下送,让他进得更深,似是催促,于是苏信双手扣着李坏细窄的腰,收了温和的假象,毫不留情地抽插起来。</p>
<p dir="auto">狰狞的性器拖着紧咬的肠肉慢慢地退出半根,然后重重地撞入,茎身碾过敏感的腺体,李坏发着抖,他本来就是不擅长表露自己的性子,此时也只随着他的顶撞在喉口挤出些抽噎似的泣音,一声一声,好似幼兽的呜咽,肠道却慢慢分泌出了些滑腻的清液,讨好般方便了苏信的进出。</p>
<p dir="auto">苏信得了趣,眯起眼,情动的红潮漫上他白玉般的脸庞,平白给他添了几分艳丽。他闷头自顾自地抽插了数十下,忽然一顿,在一次极深的挺入后却是直起身,仰起脸深深地叹息,李坏顿时一惊,从意乱情迷中醒过神来,无措地看向苏信。</p>
<p dir="auto">他总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好。虽然从苏信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舒服的,但既然他叹气了,想必……</p>
<p dir="auto">苏信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似是被逗笑了一般:“无妨,你做得很好,只是我发现,还要解决一个小小的……麻烦。”</p>
<p dir="auto">他低下头看李坏软软的阴茎无力地垂着,随着每次抽插都会撞上他的小腹,苏信身上还整齐地穿着官服,粗糙的布料磨得那可怜的龟头发红。苏信指头捻了捻敏感的龟头,见李坏细细地发了抖,笑道:“疼?”</p>
<p dir="auto">李坏蹙着眉,思考了好一会,才回答道:“不……?”</p>
<p dir="auto">苏信偏了偏头,李坏不是会对他虚与委蛇的性格,既然他说不疼,那应该确实是些微不足道的刺激;虽然这不适对他而言同样是微不足道,可若是不处理,便如鲠在喉,总不得痛快。</p>
<p dir="auto">想了想,他抬起手解下束发的发带,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好似一段光滑的玄色绸缎,这般长发披散的样子,脸上浮了诱人的情欲,反而让苏信带了几分女子的娇艳柔媚,竟叫李坏看的呆了。</p>
<p dir="auto">苏信将手中的发带折了几折,束在李坏的龟头下方的冠状沟,灵巧地打了个并不紧的结。他拎着发带提起李坏的阴茎,满意地看到发带结实地卡在龟头下,便把发带塞到李坏的手中,那根软绵绵的阴茎往上翻,贴到了李坏的小腹上。</p>
<p dir="auto">“握紧了。”苏信含笑道:“不许松开。”</p>
<p dir="auto">看见李坏默默地收紧了握着发带的手,苏信拢了拢垂落的长发,再度握上李坏的腰。</p>
<p dir="auto">他随着自己的喜好在李坏身上索取、冲撞,却总觉得刺激不够——武者肉身强度增大自然也意味着阈值的提高,现下李坏这般水津津的、一缩一放的吞吐自然是舒服的,可若是想要让他抵达绝顶,还远远不够。苏信沉吟一会,忽然扬手拍打李坏的臀部,他的力道很重,每一掌落下打得李坏臀肉抖动,晕开一片充血的红——毕竟打得轻了,李坏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他若是不疼,又怎么让苏信舒服?</p>
<p dir="auto">苏信冷声道:“夹紧一点。”又是落下一掌。李坏受了疼,绷紧了身上的肌肉,就连后穴也夹紧了,苏信“嗯”了一声,他慢慢地抽送,若是察觉到李坏放松了后面的力道,当即又是一掌打下去,一时间啪啪的抽打声不绝于耳,混夹着些呼痛的哀叫,很快李坏的臀部便是一片通红,瘦窄的臀似乎都被他打得肿了一圈。</p>
<p dir="auto">——从苏信手中讨了好处,是要加倍还回去的。</p>
<p dir="auto">又是一掌落下。李坏发出几乎称得上嘶吼的哑叫,后穴紧紧地收缩,几乎要把他吞下去。苏信满足地喟叹一声,手掌落在臀尖上,却没有再次抽打。他揉了揉,手下的皮肤柔软滚烫,显然是被打得狠了,苏信低头看去,那根阴茎断断续续地流出些乳白,淌在汗津津的小腹上,由于体位的缘故还在往胸膛流去,竟是直接被他打得泄了。</p>
<p dir="auto">苏信挑了挑眉,他发现李坏在高潮泄身的时候,似乎会特别爽?他看李坏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抬手去揉李坏薄薄的胸脯,心中忍不住比对了一下,男人平板的胸果然没有女人的柔软舒服……李坏还是有些瘦了。</p>
<p dir="auto">好吧,手感其实也不坏。苏信沾了些李坏流出来的精液抹到他的胸膛上,揉得两边的乳肉红肿,才用两指捻着乳头揉搓,很快那浅色的乳头便充血挺立,他用指甲刮了刮乳孔,就感到李坏的后穴一阵收缩,身子抖着欲躲不躲。</p>
<p dir="auto">倒是很敏感,或许以后可以给他打个钉……仅仅是想象了一下李坏冷着一张没表情的脸穿着六扇门的官服站在江湖人面前、然而层层的织物下却挺立着被他亲手打了乳钉的乳头的场面,苏信当即觉得气血上涌,甚至起了一股现在就到系统商城里搜索的冲动。</p>
<p dir="auto">好险最后还是被他压下来了。苏信没打算放过李坏,只是现在时机不合适了,让他心里一阵失望,既然如此便要好好补偿他才是。带着这样的心思,他的手在李坏身上抚摸,寻找着对方身上的敏感点,被他找着了,少不得又是一番疼痛与快意交织的折磨。李坏被他捉弄得瑟瑟发抖,却不敢违逆他的意思躲闪一下,只能硬生生地撑着,身下还被苏信时轻时重地抽插,却又是被他玩得泄了好几次。</p>
<p dir="auto">只是——还不够。</p>
<p dir="auto">还需要更强烈的、更剧烈的刺激。</p>
<p dir="auto">苏信俯下身,一手将随着他动作而散落的长发拢到耳后,一手握上李坏的脖子,指腹轻柔地按压着,找到了气管的位置。苏信对着李坏一笑,看李坏神思恍惚的样子,慢慢收紧了手指。</p>
<p dir="auto">气管被一点点地挤压、直到无法通过一丝空气。苏信的另一手按着李坏的肩膀防止他挣扎,然而李坏压根没有要挣扎的意思,他只是用力地收紧了手,死死攥紧的拳拉着苏信的发带,发带拉着勾在龟头下,下身也如同扼颈一般紧紧卡着,铃口无助地张合,尿道抽搐着也只能艰难地挤出几滴精液。尽管如此,他仍然牢牢地压住分开的双腿,任由苏信在他身上掠夺一切的权利与快乐。</p>
<p dir="auto">李坏的眼睛由于缺氧一点点翻了上去,他张大了口喘息,嫣红的舌探出了口腔无力地耷着,唾液甚至流到苏信的手上;胸膛剧烈地起伏,却毫无用处,带来生机的氧气逐渐缺失,只能被动地承受着窒息带来的濒临死亡的压力——与快感。后穴收得极紧,咬住苏信的性器仿佛要把他绞断——然而那力度让苏信满意地眯起眼,他毫不留情地摆腰冲撞,拖出紧绞不放的肠肉,再狠狠地顶回去,无情地碾过李坏浅而敏感的腺体,撞上甬道尽头,似乎要将他捅穿。受伤与死亡的压力让李坏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嘶鸣,他绷紧了身子抬起柔韧的腰,在越过临界点的瞬间猛然一松——他脱力地瘫倒在石床上,后穴潮吹般涌出一大股滑腻的液体喷在体内苏信的阴茎上,那贴在小腹上绵软的阴茎流出了一股浅白的液体——他已经快要空了,随后是一股微黄的液体,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腥臊的气味。</p>
<p dir="auto">他失禁了。</p>
<p dir="auto">他在这窒息中达到了绝顶的高潮。</p>
<p dir="auto">同样也是苏信的高潮。他自然是清楚李坏的极限,也不会放任自己伤害李坏,但李坏并不知晓此事。不过他早就预料到了,哪怕他真的要在性事中杀死李坏、让他身为武者却有着这般最可怜可笑的死法,李坏依然会顺从他的做法。可预料到与真实感受到所带来的快感是完全不可比量的。在发现李坏的驯服的那一瞬间,极大的喜悦与满足冲刷着他的内心,身与心的彻底满足让他松开了扣在李坏颈上的手,他趴在李坏赤裸的身上,阴茎完全地埋入李坏体内,感受着氧气骤然涌入后李坏呛咳时后穴的缩放,痛快地完全射在了里面。</p>
<p dir="auto">苏信伏在李坏的颈间,略微恢复了一下,刚坐起身便感到腹间的衣物湿透了。他低头看去,黑红的官服糊了白色的精液,看上去显眼的不雅。苏信从李坏体内抽出,脱下那件情况糟糕的外袍,顺道给自己擦了擦。</p>
<p dir="auto">他偏了偏头,看向仍躺在石床上,还未回过神的李坏,随着他的离开,穴口敞开成了一个合不拢的、圆圆的开口,被灌入内里的精液混着大股的肠液随着他的离开流了出来。苏信拍拍他的手:“放下来吧,结束了。”</p>
<p dir="auto">李坏的目光溃散,愣了好一会才理解了他的话。他放下僵硬的双腿,下意识想要坐起身,然而酸软的双臂却支撑不起,又跌了回去。苏信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躺着,李坏的眼睛慢慢地恢复了些神采,他看着苏信,声音嘶哑:“大人……?”</p>
<p dir="auto">苏信抚摸着李坏颈间那圈清晰可见的深红掐印,心念一动,修长的手指便严丝合缝地贴在指印上。他眯起眼满意地笑,那笑容衬着他那张清丽俊秀的脸,看上去倒似个温和体贴的好情人——玉白的手扫过他痕迹凌乱的上身,落在那根涨红萎靡的阴茎上,细细地沿着柱身的青筋描摹,让还未彻底从情欲中恢复的李坏忍不住细细地颤抖起来。他弯起一指,点在铃口上,又用了几分力往里抠挖,李坏就受不住似的抬起软绵绵的手握在他的手腕上,没敢使力阻拦,但哀求的意味很明显。 </p>
<p dir="auto">苏信含笑道:“这个……是我给你的奖赏。你这次做得不错。”他捏了捏那可怜兮兮的龟头,看李坏的腰无力地弹起,又瘫倒下去,“你明白了么?”</p>
<p dir="auto">明白你的高潮是由我苏信赐予的恩惠——也只能由我赐予——这件事了么?</p>
<p dir="auto">李坏道:“……我明白了。”</p>
<p dir="auto">苏信点头:“我要闭关两个月。两个月后初八,你过来喊我出关。”</p>
<p dir="auto">李坏点点头:“我知道了。”</p>
<p dir="auto">苏信环顾了这间密室,又道:“至于这里……你打扫干净。叫人来也不影响,若是心里难受,那便这么放着,封了也行。”</p>
<p dir="auto">说罢,苏信整了整衣物,提着那件脱下的外袍,离开了密室。</p>
<p dir="auto">-END-</p>
<p dir="auto">PS:一点对苏信的个人理解……作者说苏信在现代是个西装眼镜的精英逼男,但我感觉他是个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如果说楚休的疯有独孤唯我的遗传(?)在,那苏信就是天生就带点疯的底子,只是在现代发疯反社会不划算所以憋住了,说不定会搞点SM来发泄下心中的控制欲,你看他对手下的要求就是要服从听话,这个要求可以从性癖中引申来,反过来也能体现在性癖中。</p>
<p dir="auto">他对所有人都没有爱……只有很简单的利益来往。你对我好,我承了你的情,我也会回馈你。情感上他很薄凉,就连妹妹,如果馨儿不是在苏信穿越过来昏迷的时候这样照顾他,苏信一样不会把这个妹妹当回事——参考之后的苏家。所以对这样一个角色搞点情情爱爱是很没必要的,他不会爱也不需要爱,他要往上爬,享受把所有人踩在脚下、让所有人都顺从他的时候,仅此而已。</p>
]]><![CDATA[【龙亚双】清晨六点的船票]]>https://plume.pullopen.xyz/~/CatTowerNumber4/【龙亚双】清晨六点的船票/2022-08-06T15:25:11.987725+00:00猫塔https://plume.pullopen.xyz/@/cat_tower4/2022-08-06T15:25:11.987725+00:00<![CDATA[<ol dir="auto">
<li></li>
</ol>
<p dir="auto">亚双义:</p>
<p dir="auto">写这封信的时候,我还在船上。</p>
<p dir="auto">先前在多佛港的码头说好以后书信联系,但明明我还在船上,就已经忍不住向你倾诉的欲望……或许是回程的路上太过寂寞,尽管有寿沙都小姐和御琴羽教授同行,但当独自一人回到舱房,看着那熟悉的布置,就生出了怅然若失的感受,与一年前去往大英时相似的情形,然而目的地与目标却已完全不同。</p>
<p dir="auto">渡轮已经航行了44天,按照预计,还有10天,渡轮就会停靠在日本的码头。我离开了日本也足足有一年,走到甲板上看着辽阔的大海,想象着日本的陆地自海平线中渐渐出现的情形,竟感到有些近乡情怯。 </p>
<p dir="auto">说起来,在去往大英帝国时,前两周大部分时间我都躲在衣柜中,后来……后来,为了成为一名辩护律师,剩余的时间除了睡觉就是在研习大英法典,竟然从来没有上过甲板好好看过大海。所以当我站到甲板上,带着全然轻松的心情眺望无边无际的大海,又在寿沙都小姐的建议与陪同下看了日出和日落,那景象美丽得令人震撼,如果能跟你一起,并肩吹着海风欣赏如此景色就好了。</p>
<p dir="auto">明明才过去了月余时间,却已经开始想念在大英帝国的朋友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你呢?那时你说最近都会很忙,不知道事情处理完了没有?唉,我们才重逢那么短短几日,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幸好我现在时间还有很多,我可以用这段时间写下来,你收到信时,说不定信会出乎意料地厚呢。</p>
<p dir="auto">……</p>
<p dir="auto">之前你好像是借住在班吉克斯卿的府邸中,临行前听说你要搬出去另觅公寓,不知现居何处?只好寄到检控局班吉克斯卿的办公室,幸好我还记得地址。</p>
<p dir="auto">成步堂龙之介</p>
<p dir="auto">亚双义:</p>
<p dir="auto">回到日本后正巧快到新年了,于是干脆留在学校度过了新年。上一封在船上写的信,我一靠岸就拉着行李箱去邮局寄出。邮局的工作人员说信件送到你手上需要将近两个月,实在太久了!再等你把回信送过来,就已经是四个月的时间了。寿沙都小姐宽慰我说毕竟把我一个大活人送过去也要两个月时间呢,更何况是薄薄的一封信。可我等不及了!我有很多的事情想跟你说,于是我就……又写了一封。</p>
<p dir="auto">已经过去一周有多,尽管好几天都因为新年假没法办理业务,不过进展还挺顺利!学校那边因为之前慈狱君通过了我的代理留学资格,我只需要提交一份留学报告就能顺利毕业;年后就要搬出学校宿舍,于是这几天跑了不少地方,辗转找到了新公寓,过几天就可以搬过去了;至于毕业以后,我准备继续当一名辩护律师。</p>
<p dir="auto">因为在大英有了辩护律师的资格,提交申请后,只需要通过一场关于日本法律方面的考试就能正式成为一名律师,拥有自己的臂章。考试的时间暂定在一个月后,目前正在紧张地备考中。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对法律一窍不通的门外汉了,寿沙都小姐也会帮忙对我进行指导,这场考试我一定没有问题的!</p>
<p dir="auto">……</p>
<p dir="auto">事务所的选址暂时定下来了,是租住的公寓楼下的一个铺面,在和房东沟通;同时慈狱君的案件也需要作为证人上庭,总感觉一天的时间完全不够用,忙得让人疲惫。但是,每每想起你,尽管你在那么远的地方……依然让我的心中充满了动力。</p>
<p dir="auto">可不能被你比下去了啊!</p>
<p dir="auto">希望你在大英帝国一切顺利。</p>
<p dir="auto">成步堂龙之介</p>
<p dir="auto">那是一间公寓。公寓的面积不大,放置着寥寥几件的家具,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衣柜,便是房间中最显眼的大件。</p>
<p dir="auto">亚双义一真肩上搭着晕开了星点水渍的白毛巾,半长的黑发湿漉漉地搭着,他垂着眼,那双素来神采飞扬的眸子敛起光芒,眉眼间透出浓厚的疲惫。</p>
<p dir="auto">他走到桌前,伸出手打开了桌上的台灯。桌面应该是空荡荡的,他不像成步堂那样桌子总是乱糟糟的堆满了东西,向来习惯了使用后把桌子收拾好。然而现在桌上却铺开了一张写了半页的信纸,上方压着一封未打开的信。</p>
<p dir="auto">亚双义一真的视线落到那素白的信封上,露出一个带着暖意的笑容。 </p>
<p dir="auto">信是巴洛克•班吉克斯拿过来的,伴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和一句“私人信件不要再寄到办公室了”。亚双义只看了一眼信封上的“亚双义一真 收”,立刻了然寄信人是谁了。</p>
<p dir="auto">毕竟五日前,他才收到同一个人的来信。只不过这一封却比上一封要薄。</p>
<p dir="auto">他给成步堂龙之介写的回信还没写完,忙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怀着一种较劲般的情绪,也想写上一封等同份量的回信。只是那信中说的大多是成步堂在亚双义缺失的那一年中堪称冒险的经历,跌宕起伏,他虽然看过班吉克斯撰写的卷宗,可从成步堂的角度看去又像是不同的另一件事;他有心也与成步堂分享这一年来他的经历,却发现乏善可陈,只围绕着船和乱哄哄的码头,任他搜肠刮肚,也填不满一封回信。</p>
<p dir="auto">如此绞尽脑汁,断断续续地写,几日未竟,却不料又再收到一封。</p>
<p dir="auto">亚双义一真坐在桌前,打开了台灯,抽出信纸。</p>
<p dir="auto">他端正了身子,读成步堂写他回到日本后发生的一切,读他絮絮叨叨地抱怨找公寓很麻烦、复习很累,又读他乐观地构想着成为律师、开张事务所后的未来,脑海中不禁勾勒出了画面。得知成步堂的学业没有因为这一年的出国耽搁,亚双义一真也是松了口气,当初做出把成步堂也带到英国这一决定时他其实并没仔细考虑过这件事,他收到那个隐藏在交流学习后的杀人任务,被慈狱以父亲的污名胁迫,他感到愤怒,却也无助不安,只下意识地想要成步堂在他的身边,于是他想到了那个大胆的偷渡想法。</p>
<p dir="auto">那不过是一个发自本心的、冲动仓促的想法。亚双义出发前已下定决心自己不会去执行那所谓的任务,他到大英只为洗雪沉冤,但他也打算利用慈狱政士郎和哈特•沃尔特克斯对他的欲求来为成步堂谋求一个合法的身份,一个以防万一的身份。却没想到在前往大英的船上他便出了意外,不过阴差阳错,最终事情还是向着好的方向而去。</p>
<p dir="auto">亚双义的目光久久地停在“希望你在大英帝国一切顺利”的句子上,这句看上去像是信件结尾的礼貌用语的话,却是成步堂龙之介对他留在大英帝国这一选择最真挚的祝愿。哈特•沃尔特克斯作为“死神”落网后,尽管消息被压下去了,但在司法界中,此事引起的争议从未停歇,不可避免地传到他们耳中,带来的便是庞大的压力以及繁忙的后续工作。</p>
<p dir="auto">成步堂龙之介在庭审过后几天便离开了大英帝国。那时的局面仍然平静,引而不发,暗藏波涛,他应该是发觉了,毕竟他就是那样细心、敏锐的人。</p>
<p dir="auto">他和班吉克斯度过了忙碌而混乱的两个月,直到现在那种真相揭露、权力更迭带来的震荡也仍未结束。司法体系内部发生了大规模的自查;苏格兰场还在全力追查“死神”组织的余党;针对陪审员制度的漏洞推进司法改革;……</p>
<p dir="auto">同时,还有……“教授案”的平反。</p>
<p dir="auto">亚双义一真按了按额角。想起这两个月来的工作,想起办公桌上成堆摞起等待他处理的文书,一股疲累的情绪便自心头升起。如今余波未消,班吉克斯清闲得紧,甚少上庭,他自然更没机会,可他更宁愿站在庭上,作为一名检事,揭开真相、惩治罪恶。</p>
<p dir="auto">他忍不住自己作为检事第一次上庭,与成步堂针锋相对的时刻;又想起在码头分别,他把狩魔托付,初升旭日托在他们交错的刀剑上、映在成步堂龙之介的脸庞上——亚双义一真无法忘记那一幕,那令他热血沸腾的一幕。</p>
<p dir="auto">现在成步堂龙之介远在他们故国,想必已经通过了考试,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袖章,成为了一名律师。他会配着他的狩魔上庭吗?亚双义一真看向那未写完的信,忽然想到了自己还能写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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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
</ol>
<p dir="auto">成步堂:</p>
<p dir="auto">新居地点随信附,请不要再把信寄到班吉克斯卿的办公室。</p>
<p dir="auto">我在大英一切安好。目前沃尔特克斯的案件仍在进一步调查中,还未向外界公布详细的消息,只是稍微有些忙碌,所以回信稍慢。福尔摩斯君好像被苏格兰场邀请协助追查“死神”组织的余党,班吉克斯卿仍担任检察官,不过分派的都是些不重要的案件,出了这样的事,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消弭影响吧。</p>
<p dir="auto">……</p>
<p dir="auto">收到信时,想必你已经是律师了吧,说不定案子都接上好多了。面对日本的检察官也要毫不留情地击溃!让他们看看,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站到辩护席上就眼神游移的菜鸟,而是真正的辩护律师!</p>
<p dir="auto">亚双义一真</p>
<p dir="auto">“那么,下面宣读判决——”</p>
<p dir="auto">庄严的大法庭内,一场辩护即将结束。成步堂龙之介、御琴羽寿沙都与亚内武土分站两侧的辩护席与检控席上,身材娇小的被告站在被告席,挺直了腰强作镇定,然而一直捻动着衣服下摆的手指却泄露了她的紧张。</p>
<p dir="auto">尽管方才成步堂龙之介通过熟练的询问和出示证据,剖析出案件的犯人另有其人,乃是其中一个试图栽赃给她的证人,而那人此时也已经被狱警带走,但只要无罪的判决没有下达,她就不算是真正地脱罪。</p>
<p dir="auto">大法庭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那小小的木槌。木槌敲下,发出清脆的“哒”的一声,伴随着法官的宣读:</p>
<p dir="auto">“无罪。”</p>
<p dir="auto">话音落下,即便是肃穆的大法庭内也响起了不小的欢呼声。樱花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被告猛地松了一口气,喜不自胜向他们、向法官鞠躬,随后踏着轻快的步伐跟着狱警离开了。亚内武土的脸色不大好,他怜惜地抚摸着头顶那如嫩芽般初生的头发,嘟嘟囔囔地离开了大法庭;成步堂转过目光,看到寿沙都朝他一笑:“我们到休息室去等待吧。”</p>
<p dir="auto">离开时成步堂再看了一眼大法庭,时隔一年又多,他再一次踏足此处,却是作为一个纯粹的“辩护律师”。当时的他按道理应该站到被告席上去的,可他那时心中一片混乱,下意识跟着亚双义一真也站到了辩护席上,最后更是成为了自己的辩护律师。宣读判决时他从辩护席上下来,急匆匆挤过亚双义身边时撞到了亚双义腰间的狩魔,又在站上被告席时被台阶绊了一下,差点成为大法庭建立以来第一个摔倒在被告席上的被告。</p>
<p dir="auto">他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以至于等到他和亚双义站在休息室,等待御琴羽教授替他办理手续时,亚双义还拿这件事跟他开玩笑。促狭的玩笑话和欲言又止的邀约……成步堂出神地回忆着,忽然听到了耳边传来呼喊。</p>
<p dir="auto">“……大人、成步堂大人!”</p>
<p dir="auto">成步堂猛地回过神,便看到身边的寿沙都关切地看着他,在她身后站着的被告——如今判决已下,她也不再是什么被告,只是一个寻常少女,也是他这事务所的第一个客户——难掩激动欣喜神色,此时也正殷切地看向他。成步堂摸了摸后脑,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情……怎么了?”</p>
<p dir="auto">“我们在说庆功宴!”寿沙都双手握拳,道:“这可是成步堂大人的事务所开张后解决的第一件案子,自然要好好庆祝才行!”</p>
<p dir="auto">庆功宴……自他在日本解决了“自己的杀人案件”后,案件结束后的聚餐似乎已经成为了必不可少的一环。那时的寿沙都还是跟在御琴羽教授身侧娴静温婉的少女,尤未展现出自己坚韧顽强的一面,正是在庆功宴上,他才在亚双义的介绍下,正式与寿沙都结识。</p>
<p dir="auto">“啊啊……说的是。”成步堂挠着头笑道:“既然这样,不如就去那个西餐厅……好像是叫拉•库瓦托斯?就到那儿去吧。好久没去过了。”</p>
<p dir="auto">寿沙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动容。片刻后,她掩着嘴弯起眼微微一笑,道:“好啊。”</p>
<p dir="auto">成步堂摸了摸肚子,倒在床上。他们在拉•库瓦托斯金碧辉煌的大门前分别,他的公寓距离勇盟大学并不远,于是他没费心叫马车,只一路走了回来。</p>
<p dir="auto">他躺在床上,又想起一年多以前,那时候他们也是像今天这样,庆功宴结束以后已经很晚,成步堂不方便再回宿舍,索性到亚双义家里借住。他这般做其实也藏了私心,毕竟在那时的他眼里,他与亚双义即将迎来少则一两年长则多年的分别,在亚双义离开前的这段时间里,自然要抓紧一切机会相处。</p>
<p dir="auto">他与亚双义并肩走着,此时的街上已是万籁俱寂,新安装的电灯亮着,拉着他们长长的影子。他忽然想起方才在休息室亚双义未说完的话,问出口后,亚双义的脚步竟是一顿,他迟疑着:“这件事……等到家了再说吧。”</p>
<p dir="auto">他跟在亚双义身后进门,看他挺直的肩背微微地颤抖,他们沉默着走到大厅,还未等成步堂再开口,亚双义忽然转过身推了他一把,他没站稳便直接往后栽去。</p>
<p dir="auto">成步堂跌坐在地上,看见亚双义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握着他的肩膀把按在地上。亚双义的手发着抖,从他的肩膀往下,摸索着他的衣服想要解开。他们没有开灯,成步堂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一个不融于黑夜的轮廓,他搞不清状况,犹豫着伸手握上亚双义的腰,亚双义的腰纤细柔韧,蕴藏着强大的力量,他顺毛般抚摸着亚双义的腰侧,亚双义在他身上颤抖,发出细碎的哼声,忽然俯下身,舔吻、撕咬他的唇。</p>
<p dir="auto">成步堂从未接触过亚双义这样放纵的一面。他不明不白地跟亚双义抱在一起,还以为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分别,肩胛骨在木地板上硌得发疼,亚双义伏在他身上,含他含得极深,而成步堂还分神想着他的膝盖会不会疼。</p>
<p dir="auto">直到结束,亚双义埋头在他的肩窝里急促地喘息,成步堂都仍是稀里糊涂的。亚双义坐起来,他说:</p>
<p dir="auto">“成步堂龙之介——你要跟我一起去大英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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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
</ol>
<p dir="auto">亚双义:</p>
<p dir="auto">事务所开张了!第一个案件还是寿沙都小姐介绍过来的,是她曾经的同学,被人诬陷故意伤害,不过最后发现真凶另有其人,又是在证人中找到的。</p>
<p dir="auto">这个案子之后,陆陆续续也接到了好些单子,不过大部分都是民事诉讼,也对,哪里有那么多刑事案件嘛。不过民事诉讼到了庭上面对的就不是检察官,而是另一名律师了,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在大英帝国时,尽管有了解过相关的案例,我还没试过处理这样的案件,一开始还险些败下阵来,不过最后还是我胜了!可能是名声打出去了,生意逐渐多起来了。</p>
<p dir="auto">在写这封信时,我倒是刚解决了一个非常……怎么说呢……啼笑皆非的刑事案。被告又是夏目漱石先生,你知道他吗?我跟你提到过他的两个案子,刚从大法庭中出来又被卷入疑似杀人案中,也是相当倒霉的经历了。刚回国时,我和寿沙都小姐曾与夏目先生聚餐,得知他竟然把吾辈生下的三只小猫偷渡回国了,也幸好他的小猫们没有在船上犯下案件,不过这次夏目先生的入狱却跟他的小猫有很大的关系。</p>
<p dir="auto">夏目先生被控偷窃。偷窃的是……邻居小岛夫人的贴身衣物。衣物在小猫的窝里找到,人赃并获。夏目先生联系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吓了一大跳!毕竟那可是夏目先生啊。寿沙都小姐倒是十分气愤的样子,遇到这种案子其实还挺不好意思的,只好硬着头皮上庭,不过最后发现真凶原来是夏目先生的小猫,在赔偿了小岛夫人过后,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p>
<p dir="auto">不知道你那边现在如何了呢?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有趣的案件呢?</p>
<p dir="auto">成步堂龙之介</p>
<p dir="auto">巴洛克•班吉克斯进来时,亚双义一真正在翻阅卷宗。听到对方的脚步声,亚双义转过起头,看向班吉克斯。</p>
<p dir="auto">“盗窃案。”班吉克斯扬了扬手中的文件,“交给你了,等会负责的刑警会过来交接。”</p>
<p dir="auto">亚双义点了点头,阖上手中的卷宗。班吉克斯扫了一眼封面,发现那是去年他经办的那个小胡子日本人案件的卷宗。他无意干涉亚双义的工作,见亚双义已经在翻阅发下来的文件,便没有多言,匆匆地离开办公室。</p>
<p dir="auto">昨晚亚双义才收到成步堂的来信提到他处理了一件盗窃案,没想到转眼他也接手了一件。</p>
<p dir="auto">亚双义摇摇头,甩开那些无谓的思绪。不久后,又跑进来一人。他抬起头看清来人,惊讶道:“是你?”</p>
<p dir="auto">“什么叫是我?”少女放下怀里抱着的小狗,双手叉腰不满地喊,“我是雷斯垂德警长!案子是我破的!”</p>
<p dir="auto">考虑到吉娜曾经的“职业”,由她去侦破盗窃案倒也算得上术业有专攻。亚双义推开托比几乎要拱到大腿上的脑袋,这姑娘执拗倔强,又有福尔摩斯帮衬,因此尽管她出身不好、且是经格雷格森推荐加入,但仍能保留见习刑警的资格,在苏格兰场内的待遇也不比之前差。</p>
<p dir="auto">“案子现在是我负责,明天还要麻烦你上庭作证。”亚双义一真说,看向吉娜:“雷斯垂德警探,现在要拜托你讲一下案件的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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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
</ol>
<p dir="auto">成步堂:</p>
<p dir="auto">转眼间,圣诞节又要到了,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年。虽说距离上一封信寄出去才过去一个月,不过你我这种不等回信的事情也不少见了,所以我决定在离开伦敦前再写一封信给你。</p>
<p dir="auto">去年因为“死神”案,尽管休假了,检控局仍然要我留在伦敦随时配合调查,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公寓里,如今局势已经稳定,检控局那边也没有再次提出限制,可以说,这是我在大英帝国度过的第一个圣诞假。</p>
<p dir="auto">说起来,你没有经历过圣诞节吧?你离开的时候,还有一个多月才到圣诞节呢。现在的伦敦已经下起了大雪,街上堆了雪人、放置了圣诞树,人们在门前挂起了槲寄生,就连班吉克斯卿的办公室也无法幸免,虽说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不过班吉克斯卿意外地对这种“传统”执着……我拍了些照片,洗出来以后一同寄回来。</p>
<p dir="auto">爱丽丝告诉我一个有趣的说法:站在槲寄生下的两人需要接吻。要不以后回来时也带上一株槲寄生?干脆就挂在玄关吧?反正也只有你会来我家了。</p>
<p dir="auto">我决定趁着圣诞假在英国境内旅行。班吉克斯卿在休假前询问过我的安排,得知我打算逗留在伦敦后,他建议我出去走走。难得不远万里来到英国,自然不该只在伦敦活动,即使是他,也打算前往一个乡村的葡萄庄园选购红酒。我打算搭乘火车去游览大英其他地方的景色,听说一些地方有贩卖明信片,到时候会寄明信片回来。</p>
<p dir="auto">随信附一张贺年卡。</p>
<p dir="auto">新年快乐!</p>
<p dir="auto">亚双义一真</p>
<p dir="auto">“成步堂大人,我回去了。”寿沙都喊道,书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成步堂从摞得高高的书籍文件中探出头来,朝她挥手。</p>
<p dir="auto">“明年见!”他喊道,冲她一笑:“路上小心。”</p>
<p dir="auto">“成步堂大人也是,要小心呀……”寿沙都露出担忧的神色。那些文件可不仅是堆得高,在她的眼里,还堆得不大稳当,她都要担心成步堂会不会被倒塌的文件埋在下面,要等到新年假期结束她回来了,才能把成步堂挖出来。</p>
<p dir="auto">“我没事的。”成步堂说着,从桌子后绕出来,跨过地上乱糟糟的杂物,走到寿沙都身后,把放不下心的少女送出事务所。街上刚扫过雪不久,寿沙都踩上去只留下薄薄的一个水印,成步堂目送着身披毛绒斗篷的少女消失在视线中,才掩上大门,落锁。</p>
<p dir="auto">他转过身看向说得上是一片狼藉的事务所,肩膀往下一塌,好似骤然被抽去了脊梁一样,脸色也失了精神。年关将至,人们忙着迎接新年,事务所也没多少生意。寿沙都问他新年的打算,成步堂那时挠着头说他打算留在事务所,整理一下这一年来积攒的文件,顺便清理一下事务所,这几天他趁着新年假期即将到来,把整个事务所几乎翻了个个儿,东西都搬了出来。</p>
<p dir="auto">听到他要独自一人留在事务所,寿沙都原本是想要留下来帮忙的,却还是被他劝回去了。毕竟寿沙都与他不同,她的家人还在帝都,即使御琴羽教授通情达理,他也总归不好意思。趁着假期整理资料是亚双义教给他的习惯——还在念大学那会,他趁着新年假住进亚双义家中,亚双义在备考律师资格,除了闲暇时的打闹以外,他的时间都用于学习和梳理知识,倒是让成步堂这种“放假就尽情放松”的玩乐派倍感压力。</p>
<p dir="auto">他又在想亚双义一真。</p>
<p dir="auto">如何能不想呢。在大英的那一年,他不敢去想亚双义,那时的亚双义于他是一个逝去的幽魂,只留给他责任和使命。于是他用学习、用忙碌填满自己的时间,生怕闲下来就会想起亚双义。但现在亚双义仍在,他们相隔一片大陆、相隔54天的航行,这时的他反而纵容自己思念亚双义,纵容自己不时写上一封寄往大英的信件。已经过去一年,他又要在大英逗留多久?</p>
<p dir="auto">成步堂的目光落在那张被文档与杂物遮盖的书桌。新年的假期一直持续到1月5日,他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去收拾,但现在他又想要给亚双义写信。</p>
<p dir="auto">他提前两个月寄出的贺年卡,不知道能否准时送到亚双义一真的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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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
<p dir="auto">亚双义:</p>
<p dir="auto">你收到这封信时,应该快到沃尔特克斯卿的开庭日了吧?前几天我收到福尔摩斯君发来的国际电报,说调查即将完成,只差一些收尾和抓捕的工作。不知不觉距离我们在庭上揭发沃尔特克斯卿也已经过去快两年了。听说检控局那边也开始着手准备起诉的工作,不过因为涉案人员过多,对“主犯”沃尔特克斯卿的审理反而安排到了最后进行。</p>
<p dir="auto">收到电报后我去找了御琴羽教授,原本只是想告知他此事,没成想他知道的竟然更多,原来爱丽丝每个月都会代福尔摩斯君写一份调查进度寄给御琴羽教授……据御琴羽教授说,原本沃尔特克斯卿的主控官是打算安排与“死神”全然无关的检察官担任,但在班吉克斯卿的斡旋和争取下,还是力排众议,交到了你手中。我相信你绝对是可以胜任的!即使在那时、在那样惨烈的情况下,你依然能坚持你的本心,追寻真相、贯彻正义,想必到了此时,你已经更加心无芥蒂了吧。</p>
<p dir="auto">御琴羽教授、寿沙都小姐跟我交换了一下各自的看法——从爱丽丝和福尔摩斯君发过来的报告来看,尽管目前伦敦的情况仍然稳定,但随着“死神”残党的公开审判进行,社会秩序有可能会变得混乱,苏格兰场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你现在身在伦敦,应该比我能更清楚当下的局势吧,希望你一切保重……但在动荡过后,必将会迎来进步。这是我们的共识,也是我们在揭露真相时,所坚信不疑的信念。</p>
<p dir="auto">……不过还是很想亲自到大英帝国,亲眼看你在庭上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模样!也很期盼可以在日本的大法庭与你交手,看你这段日子的修行成果如何。</p>
<p dir="auto">成步堂龙之介</p>
<p dir="auto">终于要到这一日了。</p>
<p dir="auto">亚双义一真在床上翻了个身。他睡不着。他的手按上胸膛,一颗心怦怦地跳动着,只比往常稍快些许,却让他躁动难安。</p>
<p dir="auto">明天将进行哈特•沃尔特克斯的审理。他将在伦敦数百万群众的关注下,亲手揭破笼罩伦敦长达十年的黑暗,归还真相与正义。即使已经熟悉所有的证据、熟读所有的证言、与班吉克斯对法庭进行了推演,设想了大部分可能会遇到的情况,甚至有过不少对“死神”的余党进行审理的经验,亚双义依然感到紧张。</p>
<p dir="auto">而在这紧张中,还有几分兴奋。</p>
<p dir="auto">亚双义坐起身来,他下了床,打开了桌上的台灯。白色的光氤氲着填不满整个房间,只照亮了身前的一张书桌, 亚双义眯起眼适应着眼前的光亮,他弯下腰拉开抽屉,取出一摞用红绳扎捆的信。</p>
<p dir="auto">信封的中央均整齐地写着“亚双义一真 收”的字样,他拿起最上方的信,抽出的信纸有些旧,发了软,被他用手指轻轻地抻直。亚双义看的速度不慢,毕竟他已经看过许多次了,每当他心绪不宁、无法静心时,他总是习惯这样一封一封地翻看成步堂寄给他的信件,好似成步堂陪伴他的身边,跟他说着桩桩件件遇上的事;也好似成步堂在透过信件给予他支撑下去的力量,在遥远的故乡,纵使相隔千里,有人在等待着他、鼓舞着他,任他汲取前进的动力。</p>
<p dir="auto">亚双义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已经翻到了最后一封信,一封成步堂特意为了这件案子寄过来的信。这封信到的有些早了,是在约莫一周前收到的,他已经反复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于已经烂熟于心,这才将它收起,却没想到才过了没几天又被他拿了出来。他读着信,看成步堂说他们并肩作战的那一次庭审,忍不住也跟着回想起来。</p>
<p dir="auto">即使他已经作为检察官完成了许多次案件审理,但唯有那一次对他而言最是刻骨铭心。对成步堂来说,应该也是如此吧,毕竟他总是在信件中提到想要再与他在法庭上交锋……也是想让他回去。</p>
<p dir="auto">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了,亚双义手肘撑在桌上拄着头,竟也在想返乡的事情。可惜还未到时候……只待明日哈特•沃尔特克斯的案件正式宣告结束,他与过往那些恩怨纠缠才算彻底了结、他才得以摆脱长达十年的阴霾,迎来全新的生活。既是如此,他当然还要再留驻、学习,让自己追赶上成步堂的步伐才行。</p>
<p dir="auto">若说威风凛凛……法庭上的他才该如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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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成步堂:</p>
<p dir="auto">……</p>
<p dir="auto">说起来,昨日在庭上还遇到了行使最终辩护权利的律师,甚至还挽回了几位陪审员的裁决,让庭审比预期长了几个小时,但最后也无法动摇判决的结果。之前与检控局的同僚交流时,听他们提到也遇到过使用最终辩护的律师,旁听班吉克斯的庭审时我也见到过这样的情形,不过真正遇上还是头一回。</p>
<p dir="auto">看来这个早已被置之不理的方法,如今在你的带动下,也重新回到了司法界的舞台,逐渐发扬起来了。然而托你前几次最终辩护成功的福,如今苏格兰场对证人的身份和人际关系的审查变得严格了许多,取证的范围也相应扩大了,像是你之前那般动辄遇上与案件有关的陪审员的情况,已经很难再有了。</p>
<p dir="auto">你在大英帝国的这一年,对司法系统的影响和改变,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巨大。</p>
<p dir="auto">虽说案件的判决与探究隐藏在案件背后的真相并不冲突,但探寻真相本该是警探的工作……据说大英打算推行一些惩治的措施来应对警探工作不力、导致抓错嫌疑犯的情况,班吉克斯最近都在忙这方面的事情,庭审的事情几乎都推给了我。</p>
<p dir="auto">而你作为留学生回到日本,又为日本的司法界带来了什么样的改变呢?日本的司法才刚起步,各方面仍未完备,所以才需要我们远赴海外学习、吸纳经验,现在我只能通过提交留学报告这一手段,但你可不一样,无论你促成了怎样的变化,都会是有益的进步吧。等我回来以后,一定要向我展示一个生机焕发的司法界。</p>
<p dir="auto">亚双义一真</p>
<p dir="auto">成步堂走到会议室的前方,一瞬间,坐着的人都转过头看向他。</p>
<p dir="auto">冷汗唰的一下就从额上流下来了。虽然在大法庭时也有许多人旁观,但带来的压力绝对不是现在面对众多权威的司法界人士这般恐怖,尤其是他们正盯着自己……等待着自己讲述给出的建议。</p>
<p dir="auto">这次提交的报告成步堂已经构思了许久。若要说大英帝国与日本在司法界上的区别……除了起步的早晚、制度的完善程度以外,便是女性所能发挥的作用了。寿沙都可以站在大英法庭的辩护席上,作为法务助手提供帮助,甚至还可以对检控官的无理要求提出驳斥;然而回到日本,她甚至在大法庭上没有立足之处,一身的法律知识却无用武之地。除此之外,成步堂在大英帝国见识到的杰出的女法医西斯医生、刚入行的刑警吉娜,她们都是成步堂援引的例子,是这次建议的佐证。</p>
<p dir="auto">“……由此,我在此建议大法庭取消禁止女性进入的禁令,并取消各职位的性别限制。我相信,唯有平等,才能让本国的司法体系更加健全。”</p>
<p dir="auto">一旦开始汇报,渐渐地便忘却了紧张,顺畅地将写好的稿子一口气讲完了。等他走下去时,成步堂能听见窃窃的私语,这时候紧张的情绪又再次找了上来,只不过这次不是怕讲不好出了差错,而是怕自己提交的建议被全盘否决。</p>
<p dir="auto">他看见御琴羽教授也在其中。教授冲他点点头,于是成步堂退到室外,等待着的寿沙都看见他出来,急切地问:“怎么样?成功了吗?”</p>
<p dir="auto">“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成步堂摸着后脑勺,笑着安慰寿沙都:“没事,一定能行的。”</p>
<p dir="auto">话虽如此,成步堂的心里也没底。他和寿沙都在外面坐着等待,越坐却越是焦灼,他们对视一眼,各自压下心中的不安。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等到会议室大门打开,他们站起身,看到御琴羽教授走出来,忍不住询问情况。</p>
<p dir="auto">“应该没有问题。”御琴羽悠仁笑眯眯的,他双手拢在袖中,道:“我们就回去等好消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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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亚双义:</p>
<p dir="auto">寿沙都考上了勇盟大学的法律系!</p>
<p dir="auto">她即将作为法务助手进行深造,由于学业的缘故估计很少过来事务所帮忙了,不过如今我的也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律师了!哪怕寿沙都不在,我也可以胜任——其实之前备考的时候我就让寿沙都减少过来事务所的时间了,也尝试着独自处理了几个案件,都没出什么问题,不过还是不太习惯啊。</p>
<p dir="auto">其实不是很好意思说……不过呢,我现在上庭时戴着的袖章还是你留给我的那个。在法庭上,手总是下意识地搭上狩魔,陷入窘境时会抬手去扶手臂上的袖章——是你留下来的袖章的话,就仿佛你就在我身边。这种心情与在大英时相似却又不同,唯一的共通点不过是能从你的痕迹中受到鼓舞,于是总能柳暗花明,反败为胜。</p>
<p dir="auto">不过寿沙都能顺利考上法律系还是得益于之前我跟你提到过的司法改革。尽管目前只有一部分职位允许女性担任,不过我相信随着我们的努力和争取,女性在司法界的脚步可不止于一个法务助手,律师、检察官、甚至法官,都会有女性的身影。寿沙都之前跟我说过她冒充律师“成步堂龙太郎”替好友村雨小姐洗脱罪名的事情,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她去当律师的话,说不定会比我还强呢。</p>
<p dir="auto">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们去吃了牛锅哦。就是你心心念念、直到现在都没兑现的牛锅,而且是特大份!味道还是那个味道,没有什么变化,等你回来以后,我们一起去吃吧?</p>
<p dir="auto">成步堂龙之介</p>
<p dir="auto">“咦,亚双义君,班吉克斯叔叔不在吗?”粉发的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入办公室,她背着小小的背包,环顾班吉克斯的办公室,却只看到坐在背光处的亚双义。</p>
<p dir="auto">“他去开会了。”亚双义一真放下笔,他转过身看向爱丽丝,少女不见丝毫生分,径直把桌旁的软凳搬到他身边,一脸的好奇。</p>
<p dir="auto">说到底也不是什么需要瞒着他人的事情,只是亚双义一真外国留学生的身份摆在那里,于大英帝国而言终究是个外人,那些行政上的废话扯皮与他无关,他只需要见证得出的结论、推行的方案,然后将其作为新施行的政策,汇报给祖国便好。</p>
<p dir="auto">亚双义三言两语讲完了班吉克斯这次开会的主题,爱丽丝听完后显得兴致缺缺。她和同居的福尔摩斯一样都对这些事物不感兴趣,只保留必要程度的了解,因此听到亚双义说班吉克斯已经是第三次出席同样主题的会议时,少女露出怜悯的神色,叹气道:“好可怜哦,班吉克斯叔叔。”</p>
<p dir="auto">“确实是呢。”亚双义应道。</p>
<p dir="auto">班吉克斯和爱丽丝的关系还是被爱丽丝知道了。不过他和福尔摩斯原本也没打算隐瞒,骤然频繁地造访221B本来就是一件惹人怀疑的事情,而且以少女的聪慧,要通过蛛丝马迹发现事实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在一个班吉克斯盯着办公室墙上的壁画发了半天呆的下午,他前往221B,将一切和盘托出。</p>
<p dir="auto">亚双义不清楚事情具体的经过,只知道在那之后爱丽丝就不时到办公室来,对班吉克斯也改口称“叔叔”。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吧?他去问提着一壶香茶到来的爱丽丝,爱丽丝笑容灿烂地说:“那时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呢,班吉克斯叔叔竟然跟我是这样的关系。”</p>
<p dir="auto">一旁的班吉克斯摇摇头,反对道:“你的反应明明就很平淡……是早就猜到了吧?”</p>
<p dir="auto">爱丽丝从背包中取出水壶,她举起水壶,问:“亚双义君,你要喝香茶吗?”</p>
<p dir="auto">亚双义点头,递上了自己的杯子。是班吉克斯众多收藏的玻璃杯中的其中一只,免受了在法庭上破碎的命运。亚双义抿了一口香气四溢的茶水,与爱丽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p>
<p dir="auto">不知不觉便聊到了远在日本的成步堂和寿沙都。自从知道了成步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写信,少女就对他们的近况十分上心,每次遇见亚双义都会问他“最近有没有收到成步堂君的来信”。</p>
<p dir="auto">在又被问及成步堂的近况时,亚双义忽然想起前几日收到成步堂的来信中提到寿沙都考上了大学的事情,于是便将信件的内容转述给了爱丽丝,爱丽丝听见了也很是高兴,跟亚双义说自己也想像寿沙都那样去念大学,只是她之前问过班吉克斯叔叔,现在的年龄还不能入学……听得亚双义甚至有几分汗颜。</p>
<p dir="auto">他说到成步堂和寿沙都在大学的食堂吃牛锅,或许是语气中含了自己都未能察觉的怀念与寂寥,反倒被爱丽丝追着问牛锅要怎么制作。他只懂得吃,哪里懂得要怎么做?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大概,爱丽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反叫他有些担忧,怕的是爱丽丝听了他的方子做出来不好吃,反而对美味的牛锅留下不好的印象。</p>
<p dir="auto">“我明白了!”爱丽丝一拍手,自信满满地笑起来,她看着亚双义,问:“过几天是吉娜的生日啦,我打算做一顿大餐,也会有亚双义君刚才教给我的牛锅哦,亚双义君也来吧?”</p>
<p dir="auto">怎么叫人能狠得下心去拒绝呢?爱丽丝留下一句“记得把消息转告给班吉克斯叔叔哦!”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亚双义看向桌上的档案,脑海里却止不住地想着成步堂信中那句“直到现在都没兑现”,他确实是想吃牛锅了……或者说,想念成步堂了。</p>
<ol dir="auto" start="8">
<li></li>
</ol>
<p dir="auto">成步堂:</p>
<p dir="auto">……</p>
<p dir="auto">昨晚尝到了爱丽丝制作的牛锅,跟日本吃到的区别有点大,有些大英的特色在里面,但味道也十分不错。不过我还是更怀念跟你一起在食堂吃的那种,你欠了我四年的特大份牛锅,可别以为还能赖账。</p>
<p dir="auto">亚双义一真</p>
<ol dir="auto" start="9">
<li></li>
</ol>
<p dir="auto">亚双义:</p>
<p dir="auto">……</p>
<p dir="auto">我读过你的留学报告,不知不觉已经是第四年了。你的狩魔我有按照你告诉我的方法严格地进行保养,不过想必如今的你已经可以心无芥蒂地拿起狩魔了吧。</p>
<p dir="auto">成步堂龙之介</p>
<p dir="auto">亚双义:</p>
<p dir="auto">……</p>
<p dir="auto">听说寄往海外的信件会收集一定的数量才发送,不知道按照我现在写信的频率,到时候一口气送到你手中的信件会有多少封呢?勇盟大学的食堂贴出公告说下学期的菜品要涨价,请务必要为我的钱包着想。</p>
<p dir="auto">成步堂龙之介</p>
<p dir="auto">亚双义:</p>
<p dir="auto">我还没和寿沙都小姐说你要回来的事情,毕竟你就是不肯给个准信……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每天都到港口和邮局去吗?如果我说了,每天这样奔波的还要再加个寿沙都小姐呢。</p>
<p dir="auto">成步堂龙之介</p>
<p dir="auto">亚双义:</p>
<p dir="auto">你的回信耽搁了一周才收到,我没找到回信的时候还以为你已经在船上……看来并非如此。又空欢喜一场。说起来我还真的害怕你已经启程离开了而我的信件还在络绎不绝地送过去,到时候又再花费两个月退回来……如果你有了计划,务必要告诉我。</p>
<p dir="auto">成步堂龙之介</p>
<p dir="auto">亚双义:</p>
<p dir="auto">你留学的第五年即将过半了……为什么你总是对回来一事避而不谈呢?</p>
<p dir="auto">成步堂龙之介</p>
<p dir="auto">一封国际电报。随手扔在桌上。</p>
<p dir="auto">亚双义一真: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成步堂</p>
<p dir="auto">-END-</p>
]]><![CDATA[【凛墉】七夕煞星]]>https://plume.pullopen.xyz/~/CatTowerNumber4/【凛墉】七夕煞星/2022-06-28T06:16:37.285787+00:00猫塔https://plume.pullopen.xyz/@/cat_tower4/2022-06-28T06:16:37.285787+00:00<![CDATA[<p dir="auto">标题为第二年七夕战斗时主角的buff名</p>
<ol dir="auto">
<li></li>
</ol>
<p dir="auto">“程兄,”亦天凛的声音夹在风中传来,“我想等会儿去缘花台上走一走……”</p>
<p dir="auto">彼时正是七夕时节,程墉和亦天凛两人正策马从南昌城沿官道往侠隐阁赶回。他们在南昌城待到了筵席散场才向李知府辞行,跨上马的时候业已夜深,路上相伴的只有马蹄踏过的声音和呼呼的风声,以及偶尔的蝉鸣。在即将进入三侠村的时候,亦天凛却不知抽了什么风,竟想要绕路去一趟缘花台。</p>
<p dir="auto">亦天凛悄悄放慢了速度,他落在程墉后面,看机关伞在程墉背上随着马背起伏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他的后背,竟也看出了些许趣味。程墉没有立刻接他的话,有时候亦天凛觉得他似乎反应总比其他人慢上半拍;又或是思虑过多,脑子里思绪已千回百转,面上却还是那副不显山不露水的冷淡神情。</p>
<p dir="auto">程墉勒了勒缰绳,马儿放缓了脚步,亦天凛赶了赶,他们并排在路上走着,把不宽的土路挤得满满当当。程墉扭过头来看他:“那便去吧。”他顿了顿,“……我们一起去。”</p>
<p dir="auto">亦天凛登时喜上眉梢。他们一同进了三侠村,却没往庐山那边上去,而是转了个方向,穿过了村子,往缘花台走去。已是万籁俱寂的深夜,三侠村中各处却还挂着亮着烛火的灯笼,远远地他们看见通往缘花台那长长的台阶,在台阶两旁灯笼的照耀下,仿佛直通星河的登天长阶。</p>
<p dir="auto">他们在牌坊前下了马,没有拴马的桩子,他们也不在意,侠隐阁养出来的马都是极通人性的好马,从来没有过马儿会自行跑掉的顾虑。亦天凛熟练地从马镫上跳下来,来了侠隐阁一年半,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上马都不利索的新手,他摸了把马的脑袋,等程墉走过来,便牵起对方的手走向台阶,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p>
<p dir="auto">程墉默然不语地任由他牵着,垂着眼看向交握的手,登上缘花台的石阶走过了大半,最终他转开眼,没有说些什么,也没有做些什么。</p>
<p dir="auto">方才在南昌城内便是如此,亦天凛在城门外与张启洛告别,神色黯然,回头寻到了等在牌楼下的程墉。“我们走吧。”他说,自顾自地牵过程墉的手,程墉的手指动了动,终究是默许了他的行为,他们走过热闹的宴席,走过南昌城的大街小巷,亦天凛裸露的肩膀贴着他的肩膀,他侧着头,盯着他的侧脸,低声向他说着在阁中时发生的趣事。程墉甚至能感受到亦天凛口中呼出的温热气息拂在他的耳畔,他有些受不了地侧过脸躲了躲,又被亦天凛的话语吸引去了注意力,忍不住想,同样是在侠隐阁内修炼,怎么他就有这么多怪异的奇遇……</p>
<p dir="auto">今天是七夕,本就有酒宴,又碰上了南昌城美食界扛把子的秋水楼和长天客栈的两位继承人喜结连理的订婚宴,场面盛大,万人空巷齐聚一起,亦天凛和程墉绕着冷冷清清的南昌城走了一圈,再回到热闹非凡的广场竟有些恍若隔世。他们没再打算寻个位置坐下,亦天凛眼尖瞧见个高处长廊,他们运起轻功跳上去,倚靠着栏杆俯瞰着下方的觥筹交错。</p>
<p dir="auto">不知是为了赶去那京城公子带来的晦气,还是为了让这场仓促的订婚更加盛大,李知府竟还让官兵推来了新年时才用的烟火。第一发绚烂的火花在他们的上空炸开,他们听到百姓们的欢呼和惊叹,亦天凛伸出手臂搂着程墉的肩膀,偏过头看程墉的脸映在红艳的火光中,目光灼灼;程墉看着那火焰在漆黑的天空转瞬即逝,他的身子僵了僵,还是放松了下来。</p>
<p dir="auto">他向来不习惯与人太过亲近,哪怕是在窃天坞这样的义贼寨子里长大,与他有过肢体接触的人也屈指可数。他总是下意识地躲避,然而亦天凛却是不一样的,程墉大约能猜测到这种不同从何而起,可亦天凛呢?</p>
<p dir="auto">第二发烟火炸开的时候,程墉转过头去与亦天凛对视。他看见亦天凛深棕色的眸子中映照的光亮起又落下,唯一不变的是他眼中的倒影。他感觉握在肩膀上的手指紧了紧,蓄势待发、蠢蠢欲动。</p>
<p dir="auto">第三发烟火砰地在他们上方炸响,亦天凛揽着他的手用力将他往怀里一带,他的脸贴了过去,另一手抽出腰间别着的解马弯弓,铁扇唰的一声张开,挡在了外间的繁华人世与他们触碰的双唇之间。</p>
<p dir="auto">刹那天地寂静。</p>
<ol dir="auto" start="2">
<li></li>
</ol>
<p dir="auto">尽管缘花台上每隔几步便有灯笼照明,然而入夜了以后景色始终是大打折扣。他们站在缘花台的边缘,程墉和亦天凛还记得去年来时看见的那片令人惊艳的紫红花海,可惜现在这个时间,却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片草似的植物。</p>
<p dir="auto">亦天凛露出些失落的神色,他不死心地拉着程墉沿着外沿走了一圈,缘花台外视线所及之处,只能隐约瞧见花朵的轮廓,纷乱地重叠在一起,若是叫不知情的人来看,恐怕能说出的唯有“杂草”二字。</p>
<p dir="auto">亦天凛拉着他在姻缘树的树根处坐下,程墉解下了背后的八卦辟邪,亦天凛在这种时候也没有放开他的手,只是伸过手来帮他拿着机关伞;程墉还带着露指的皮手套,亦天凛握着他的手传来湿润的触感,或许是出汗了:在这样的盛夏,似乎也不出奇。他挨着亦天凛坐下,亦天凛便亲亲热热地贴了过来,隔着夏日轻薄的衣衫程墉甚至能感受到亦天凛温热的体温和结实的肉体。</p>
<p dir="auto">“程兄……”亦天凛环着他的腰,他把下巴搁在程墉的肩膀上,声音轻轻的,仿佛是梦中的呓语,又像是唯恐在这寂静的缘花台中被什么路过的游魂偷听了去:“叫程兄总觉得太过生分了……该怎么喊呢。”他故作苦恼,程墉闭了闭眼,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只好听亦天凛在他耳际絮絮叨叨。</p>
<p dir="auto">“若是喊你墉儿会不会太像咱们阁主了?”亦天凛问,“程墉”二字在他嘴里翻来覆去地念,不知为何听见他唤着自己的名字程墉就感到心在一下下地跳,那般清晰、那般响亮,就如同不久前长廊下他们亲吻那时,到底亦天凛说了什么,都不是那么重要了。“程墉、程墉……就叫你阿墉吧。好不好?”</p>
<p dir="auto">“……好。”</p>
<p dir="auto">“阿墉、阿墉。”亦天凛轻声喊着,他的脸贴着程墉层叠的领子,他说:“我今天好高兴。”</p>
<p dir="auto">“亦……亦天凛。”在这样的气氛下,那声“亦兄”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程墉顿了顿,还是选择了直接喊他的名字,“我也是。”他这么说道。</p>
<p dir="auto">“可能在这样的时间说这种事情不合适。”亦天凛用力地环紧了他,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脸埋在了他的领子里,“但无论你做出了怎样的决定……你选择了怎样的道路和去处,阿墉,我都会在你身边。”</p>
<p dir="auto">沉默。</p>
<p dir="auto">风吹过姻缘树,垂下的粉红叶子沙沙地响。</p>
<p dir="auto">是了。就在几天前,七月初四的下午,他解开了那个足以改变他的未来的机关盒。自那以后,他能感到亦天凛在他的附近徘徊,担忧的目光似藏未藏地看过来;在晚间的藏经阁亦天凛总是默默地坐在他身边,手上欲盖弥彰地拿着一本心法,却从不翻阅,仅仅是放在桌上。</p>
<p dir="auto">在这一年一度的七夕佳节,程墉一开始只是强迫自己将烦恼抛诸脑后,好好地投入、享受节日,然而到了晚间与亦天凛一同行动的时候,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与发自内心的快乐。</p>
<p dir="auto">“……谢谢。”那些被刻意忘却的烦恼复又涌上,程墉能感到熟悉的愤怒、迷茫与无措,但在这些情绪之中,又有着一份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心。身后环抱着的身躯是那样的坚定与可靠,他从前或许是孤独的,但现在他有着可以并肩作战的伴侣。</p>
<p dir="auto">“我与阿墉总是立场一致的。”亦天凛说,那是在去年冬校时,当亦天凛决定把那姓罗的商人交给窃天坞时,程墉面对令狐锦的质问时说过的话。想来也是稀奇,明明那时认识了也才不到一年,他却可以那么毫不犹豫地相信他。</p>
<p dir="auto">程墉侧过头,轻轻地吻了亦天凛的额头。</p>
<p dir="auto">他们在姻缘树下又坐了些时间,直到宿露带起寒意,衣裤泛起了湿润的触感,才站起身,程墉闭了闭眼,朝亦天凛伸出手,便被毫不犹豫地握住了。</p>
<p dir="auto">他们上了马,奔驰在庐山的山路上,程墉的眉头仍然紧皱着,亦天凛不时转过头看他,他总觉得有哪儿不对,终于,他发出一声惊叫,猛地一勒马:“阿墉!八卦辟邪!”</p>
<p dir="auto">“……什么?”他问,仍未反应过来,听见机关伞的名称下意识地把手往后伸去,却捉了个空。他这才想起,他的机关伞是放在了亦天凛手边,而离开的时候他们都忘了这回事。</p>
<p dir="auto">“……不要紧,新的机关伞快做好了。”</p>
<p dir="auto">“那可不行。”亦天凛急急调转马头,“那是我在穴獾寨特意找来送你的,你就是换了机关伞,也不许丢掉。”</p>
<p dir="auto">程墉露出了一丝浅浅的、不易察觉的笑容。于是他们又策马疾驰,往三侠村赶去。</p>
<p dir="auto">-完-</p>
<p dir="auto">–</p>
<p dir="auto">借花献佛这种事天凛儿最擅长了,把从穴獾寨宝箱里当着程兄面拿走的古玩送给程兄什么的(。</p>
]]><![CDATA[阳魄造谣]]>https://plume.pullopen.xyz/~/CatTowerNumber4/阳魄造谣/2022-05-24T16:49:39.741118+00:00猫塔https://plume.pullopen.xyz/@/cat_tower4/2022-05-24T16:49:39.741118+00:00<![CDATA[<p dir="auto">造点绣衣卫少帅叶阳和农村小土狗李魄的武侠谣</p>
<hr>
<p dir="auto">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我父亲的身份不简单。</p>
<p dir="auto">村子里的人把我家称为“炮楼”,我家的院墙修得很高,呈环形的一圈,好似一座密不透风的城楼。我很少出去,幼时干的最多的事除了逃父亲的课,就是在院子里,数那墙上错落的砖。</p>
<p dir="auto">我知道院墙上有两道门,一道是正门,平日我们出入都走那扇门;还有一扇暗门,藏在树和藤之后、水塘边缘,每旬旬末都会有黑衣蒙面的人在夜深之时从那儿进来,这些人跟我父亲在房中密谈,不到天亮便又从那扇门离去。</p>
<p dir="auto">我曾尝试过偷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可是从来没有成功过,每回都是我还没靠近,就被撵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我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尝试,我把这当做是一种考验,我费尽心思地想要接近,想要更深入地了解我的父亲,也想要证明我自己——出自一种少年人独有的天真和自负。</p>
<p dir="auto">在我十五岁的那年,春夏交替的时节,我又在等那个来见父亲的神秘人。只是这回来的人却与往常的都不一样,他穿着一身显眼的白衣,脸上扣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金属面具,腰上挂了一把剑;那身衣服在月光下浮了浅浅的暗纹,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可想而知他的身份也相当不凡。我藏在窗后悄悄地打量他,他的身形单薄,身量不高,几乎可以确信那人是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仿佛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忽然转过脸来,那张可怖的面具冲着我,隔着面具,我能感到他的目光冷冷的,叫我忍不住缩了缩肩膀。</p>
<p dir="auto">他好像冲我点了点头便转过头去,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我的父亲竟然亲自走到他跟前。往日都是那些人自己寻到我父亲的房间,他这样还是头一回。我看见那人对我父亲行了一个我没见过的礼,似有还无的声音传来:“官主……”</p>
<p dir="auto">我父亲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他朝我藏身的窗户看了一眼,我知道那是在警告我不要乱来,我有些不快地撇嘴,听到他对那人说:“进来再说。”</p>
<p dir="auto">我不知道父亲跟那人说了什么,但我知道,在那次密谈后,一切都变了。</p>
<p dir="auto">父亲失踪了。</p>
<p dir="auto">我开始逃命。</p>
<p dir="auto">路上我遇到了一个自称是我父亲师兄的男人,他带走了我,他教我、也要杀我。他绝口不提我父亲的事情,只说时候未到,到了该知晓一切的时候自会知晓。我只当他在打机锋,那是他能说出的为数不多带几分道理的话,要知道他的行事作风跟土匪无异,还有九个真真是江洋大盗出身的手下,我在他手下被磋磨了整整五年,我才终于出师了。</p>
<p dir="auto">他在走之前把我带到了山门,让我自己上山,给祖师爷上柱香,也算是入了门。当真是好笑,我都出师的人了,才入门。</p>
<p dir="auto">等我踏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里头已经站了一个人,一袭白衣,抱剑而立,听见我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朝我看了过来。</p>
<p dir="auto">堂中缭绕着浓郁的香灰味,三支已经燃了一半的香端端正正地立在香炉中。我对着祖师爷的塑像恭恭敬敬地鞠躬、上香,完事了才转过头看他。</p>
<p dir="auto">我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应该见过他,可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人屈指可数,到底是什么人呢?</p>
<p dir="auto">他问:“你就是阴脉的弟子?”</p>
<p dir="auto">我仍然在想他的身份,他的剑我总觉得十分眼熟……于是我只是点头。</p>
<p dir="auto">他又说道:“我叫叶阳,是阳脉弟子。我的师父……”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来,皱起眉头,好似遇到了什么困难,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他让我在这里等你。”</p>
<p dir="auto">我随意应了一声,他的师父……说起来,我师父是阴脉传人,他是我父亲的师兄,那我父亲是来自阴脉还是阳脉……啊!</p>
<p dir="auto">我想起来了,他是那天晚上来找父亲的那个白衣人!</p>
<p dir="auto">我盯着他:“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p>
<p dir="auto">叶阳却露出迷茫的神色:“谁?”</p>
<p dir="auto">我忍不住厉声说道:“我父亲,李春风!”</p>
<p dir="auto">他又露出了那种好似遇到困难的神色。他思考了好一会,才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p>
<p dir="auto">见我不信,他又说:“我只记得有人跟我说,七月十五到这里来……我会见到跟我搭档的人。”</p>
<p dir="auto">“为什么会不记得了呢?”他低声自语,又转过脸细细地端详我:“你很熟悉……我们以前见过吗?”</p>
<hr>
<p dir="auto">编不下去了,没有后续(悲)</p>
]]><![CDATA[存个百合动作游戏(?)的设定和结局]]>https://plume.pullopen.xyz/~/CatTowerNumber4/存个百合动作游戏%EF%BC%88%EF%BC%9F%EF%BC%89的设定和结局/2022-05-24T08:01:06.751431+00:00猫塔https://plume.pullopen.xyz/@/cat_tower4/2022-05-24T08:01:06.751431+00:00<![CDATA[<p dir="auto">设定1:大bossA研制出了一个可以控制所有人的通用“思想编码”,A利用这个思想编码要所有人将ta奉为唯一的神服从于ta,并赋予思想编码感染性,感染一切人</p>
<p dir="auto">设定2:唯一例外的少女在感染后获得了回溯的能力,可以将与她接触的人的身体状态回溯到一切时间点包括感染前,只是回溯的时间间距越长消耗越大。少女可以将自己的状态回溯到感染前而不失去能力</p>
<p dir="auto">设定3:少女曾解除过一个据点首领的感染,并在首领的带领下,据点曾与思想编码的感染者以及A进行过一段时间的交战,然而随着A对少女的态度从活捉回来研究转变为消灭,据点也随之覆灭。为了保护少女,继续与思想编码和A对抗,首领让据点中最优秀的女战士带领少女逃亡。为了不暴露少女的信息,首领选择了自杀。</p>
<p dir="auto">设定4:少女不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不被思想编码侵蚀的能力。她宁愿成为狂热的乌合之众而不是清醒的少数人,在与少女的多次对话中她都表示成为多数人会更加轻松,“受压迫的自由意志是灵魂的苦难”,她认为狂热地信仰A并没有错,错的是利用狂信满足自身无止境的欲望的A。对于这种莫名加诸于身的责任少女表示自己会尽力完成,“因为A的丑恶让我痛恨”。</p>
<p dir="auto">设定5:战斗中少女的被动是每回合清除自身受伤状态、每回合血量回满,技能是通过回溯给敌人上debuff(必须在攻击距离内),但是蓝条消耗很快,一旦蓝条见底被动与技能失效。玩家扮演的是与少女并肩作战的女战士。</p>
<p dir="auto">设定6:应首领死前最后的要求,少女一直佩戴着面具,穿着不露出皮肤的衣服,就连女战士也没见过少女的模样。若是好感度足够,会触发“少女的真容”事件。</p>
<p dir="auto">结局:根据与少女的好感度、关键对话的触发与否,设置不同结局。</p>
<p dir="auto">-关键对话-</p>
<p dir="auto">对思想编码、自由意志、狂热与清醒、欲望与罪恶、压迫与平等的讨论。</p>
<p dir="auto">-最终战时,玩家有一定的再起次数-</p>
<p dir="auto">-目标:保护少女、消灭编码发射源、通过回溯清除感染者体内的思想编码-</p>
<p dir="auto">-少女为玩家提供恢复、再起,两人距离过远玩家将会受到思想编码的侵蚀,同时玩家需要保护少女不被消灭-</p>
<p dir="auto">失败结局1:少女死亡。玩家被思想编码感染,A掌控世界。</p>
<p dir="auto">失败结局2:玩家再起次数用尽后,未触发关键对话,,无法执行最后的复活,死亡,少女被抓,A掌控世界。</p>
<p dir="auto">失败结局3:玩家再起次数用尽,触发关键对话,少女决定牺牲自己最后一次复活玩家,玩家获得暂时抵抗思想编码侵蚀能力的buff,若buff消耗完毕也没有战斗胜利,玩家被感染,A掌控世界。</p>
<p dir="auto">结局1:玩家战斗胜利,未触发关键对话,与少女好感度不足,在打算销毁思想编码的发射源时被少女背刺。少女决定利用A的思想编码,把世界打造成一个“只有美德而无恶行、人人相爱没有压迫”的世界。</p>
<p dir="auto">结局1:战斗胜利,未触发关键对话,与少女好感度足够,触发关于“是否可以利用思想编码改变世界……”的对话,若支持少女的想法,则进入“世界管理员”的双人结局;若不支持少女的想法,少女表示失望后玩家会被回溯至重伤状态无法行动,随后被感染改造后的思想编码,回归生活,进入“美丽新世界”的单人结局。</p>
<p dir="auto">结局2:战斗胜利,触发关键对话,少女表示“我要把自由的苦难交还你们”,消耗自身清除所有被感染的思想编码;若与少女好感度不足,完成后消耗过大,少女力竭而亡,进入“世界从未改变”的单人结局;若与少女好感度足够,少女存活,进入“但我们可以改变世界”的双人结局</p>
<p dir="auto">结局3:被少女牺牲自我复活后,战斗胜利。由于没有了少女,无法在通过回溯清除思想编码,只能通过改编的手段消除思想编码下人们对A的狂热崇拜。可以将思想编码中狂信的对象从A改为少女或自己,若选择少女,则被狂热信徒以“保护不力”处死;若选择自己,则成为世界之主。</p>
]]><![CDATA[【阳魄】我要撸叶阳的猫!]]>https://plume.pullopen.xyz/~/CatTowerNumber4/【阳魄】我要撸叶阳的猫%EF%BC%81/2022-05-21T13:28:50.865931+00:00猫塔https://plume.pullopen.xyz/@/cat_tower4/2022-05-21T13:28:50.865931+00:00<![CDATA[<p dir="auto">要说我和叶阳是怎么搞到一块去的,还得从我们从鱼篓村出来之后说起。</p>
<p dir="auto">那会儿我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再加上又答应了叶阳生活上都听他安排,就听他的在省城盘下了一间宠物店。也不知道叶阳从哪里搞来的猫,拢共二十来只,天天在店里头不是趾高气昂地溜达就是缠着叶阳不放,还老盯着老刘头的鱼看,跃跃欲试,就是不看我一眼,把我郁闷的啊!</p>
<p dir="auto">店后头是住人的地方,可也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老刘头说他在隔壁仓库支个床板就好,留我和叶阳对着房里头那张单人床犯难。</p>
<p dir="auto">叶阳比了比宽:“一米二!”</p>
<p dir="auto">一米二的单人床,挤挤也能睡下两个人。我和叶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睡地板!”</p>
<p dir="auto">协商不成,我们又打了一架。没动兵器,拳来脚往地打了好几回合没分出来胜负,还险些把门板砸了。我们看了一眼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停下手来,我往床上一倒,叶阳抽出来两床被子就朝我脸上扔。</p>
<p dir="auto">幸好叶阳的睡相还挺规矩的,不然我一定把他往地板上踹。</p>
<p dir="auto">在宠物店里,老刘头养鱼,叶阳养猫,只有我无所事事,就总撩拨叶阳的猫玩儿。二十几只猫被他养的肥得都跟猪一样,看上去油光水滑的,摸上去肯定滑溜溜的舒服得很,可是它们从来不搭理我,瞧见我扭头就走,手一伸出去更是可劲往爬架上蹿。</p>
<p dir="auto">这天我正撵着一只肥猫跑,迎面叶阳走了过来,那猫像孙子看到爷爷一样往叶阳怀里一跳,喵喵叫个不停,叶阳搂住了猫:“李魄,你怎么这么讨猫嫌呢。”</p>
<p dir="auto">“嘿嘿。”我怪笑一声,没理叶阳,伸出魔爪抓向叶阳怀里的猫,那猫看着我渐渐逼近的大掌,忽然足部发力从叶阳怀里蹦起来,一记飞猫腿蹬在我脸上,从我头上越过我跑走了。</p>
<p dir="auto">我捂着被猫踢出来的红印子,目瞪口呆。</p>
<p dir="auto">“你不会是属狗的吧。”叶阳摇头叹息,又想了想,“确实很像条笨狗。”</p>
<p dir="auto">“我看你才像狗!”我下意识地反驳,“你就是……冷狗!”</p>
<p dir="auto">“笨狗。”</p>
<p dir="auto">“冷狗!”</p>
<p dir="auto">“笨狗。”</p>
<p dir="auto">“冷狗!”</p>
<p dir="auto">我们像小孩拌嘴一样冷狗笨狗地对着吵了半天,还是叶阳的猫饿得扒拉他裤管了才消停。老刘头在前面喊叶阳说再不喂猫猫要捞鱼吃了,叶阳弯下腰把绕着他脚转的猫抱起来,还不忘指使我:“笨狗,猫粮拿一下。”</p>
<p dir="auto">“冷狗,那是你的猫!”我骂骂咧咧地钻仓库去了。</p>
<p dir="auto">—+—</p>
<p dir="auto">两个大男人睡一个床这个事吧,只要不是躺一个被窝里头问题都不大。</p>
<p dir="auto">就是这个……生理问题,有点麻烦。</p>
<p dir="auto">叶阳这人有洁癖,鼻子也灵得跟狗一样,我是真怕弄出点什么味道来让他闻见了,那我不得被他鄙视得死过去。</p>
<p dir="auto">可是我看叶阳从来不烦这个,他不会是不行吧?我这么一想就乐了,可实在是太过缺德,只好使劲憋着,天天早上起来洗内裤,结果一个晚上我洗完碗想进房间拿一下手机,就撞破了叶阳在干那档子事。</p>
<p dir="auto">我开门时还纳闷怎么这个点门就关上了,转过头就跟叶阳打了个照面。叶阳半倚在床头,手里握着一根一柱擎天的家伙,玉一样白白净净的,却粗得一只手都圈不住。我心下一阵尴尬,赶紧移开目光,挪到他脸上,看到叶阳脸颊眼角红霞乱飞,眼睛里水水的,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一扑扇,我的心就跟着一颤。</p>
<p dir="auto">他抬眼看了我一眼,我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板缝隙钻进去,他倒一点都没被我打扰到,也没被我吓到,长长地吐气,轻轻地念道:“笨狗……”</p>
<p dir="auto">那声音像钩子,要把我脊梁骨都勾出来;又像带着电,酥得我半边身子都要软掉。我打了个激灵,手机也不要了,把门一带,匆忙留下一句“你忙,我不打扰了”,赶紧跑到前头店铺那儿,盯着水族缸里游来游去的鱼,想要放空自己,可叶阳的脸就一直在我脑子里晃。</p>
<p dir="auto">我知道叶阳生得美,可没想到他干那种事的时候也这么好看,我像被迷住了一样一直在琢磨叶阳,冲澡的时候手不自觉地往下摸,摸硬了才突然意识到我想的是刚才看到的叶阳那张脸,又把我吓软了。</p>
<p dir="auto">叶阳从房间里头走出来的时候表情没有一丝异样,那表现就像刚才我压根儿没撞破他在给自己办事儿,照样给猫喂粮铲屎,我瞧他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在里面,正所谓食色性也……明天我也找个没人的时间弄一弄。</p>
<p dir="auto">还没等到明天呢,当晚我就做噩梦了:我梦见叶阳半躺着身子招呼我过去,他半垂着眼,眸子里水光潋滟,脸上红艳艳像胭脂晕染,我晕乎乎地凑过去抱着叶阳亲嘴儿,手往下摸摸到一根硬邦邦的东西,我一点也没觉得不对劲,给他摸了好一会,叶阳也伸手过来要给我摸,他的手贴上来的瞬间,我猛然惊醒过来。</p>
<p dir="auto">我一睁开眼,正对着叶阳那张熟睡的脸。</p>
<p dir="auto">我吓得往后一缩,几乎是屁滚尿流地从床上摔下去。我没敢再看一眼叶阳,悄悄溜了出去,想到前堂点根烟,烟盒刚掏出来叶阳的那堆猫就防贼一样盯着我看,我只好从窗户翻出去,做贼似的蹲在窗底下抽烟。</p>
<p dir="auto">我苦哇!我愁哇!</p>
<p dir="auto">我不是人哇!</p>
<p dir="auto">我怎么就对兄弟见色起意了呢!</p>
<p dir="auto">祖师爷让我跟叶阳做兄弟,我把他睡了,祖师爷会不会打死我啊?</p>
<p dir="auto">我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思路一转,开始想怎么追冷狗了。</p>
<p dir="auto">总不能直接跟他那个吧?我冥思苦想,我能打过叶阳不,我们应该差不多吧,万一打不过,岂不是反过来被他那个了……</p>
<p dir="auto">我想了一晚上,想到天泛白了还没能想出个主意,腿倒是蹲麻了。</p>
<p dir="auto">算了!我站起来,这么决定。</p>
<p dir="auto">反正时间还长,祖师爷都把他送到我手里了,咱们还能分开不成?</p>
<p dir="auto">从长计议,从长计议。</p>
<p dir="auto">—+—</p>
<p dir="auto">我这从长计议还没多长呢,就给叶阳按在了床上。</p>
<p dir="auto">照叶阳的话说,这是我俩的默契,过命兄弟怎么也得有点心意相通。</p>
<p dir="auto">要我说那就是放屁!谁家过命兄弟成天惦记着走兄弟后门的?分明是叶阳这货图谋不轨,起了歹心,才会想到用美色算计我,引我入套,让我……咳咳咳。</p>
<p dir="auto">那段时间我就没睡好过,自从我对叶阳有了心思以后,睡觉做梦就是我和叶阳粘腻,醒了第一眼看的还是叶阳那张脸,他怎么睡觉脸总朝着我呢?弄得我成天躲着他走。</p>
<p dir="auto">我还没躲上几天,一天醒来就看见叶阳撑在我上边,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我。我刚做了个好梦,脑子里不清不楚的还以为自己没醒,伸手往他脖子一揽,按着他后脑勺跟他亲了个结实。</p>
<p dir="auto">软软的……我迷迷糊糊的,一只手按着他脑袋,另一只手还挺熟练地从叶阳衣服下摆伸进去一通胡乱摸,叶阳好像在笑,没过一会就感到有个硬硬的东西顶在我腿间。</p>
<p dir="auto">叶阳的手带着几分凉意,握住我的时候我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然后又傻住了。</p>
<p dir="auto">这这这,这是在干什么啊!</p>
<p dir="auto">我完蛋啦!</p>
<p dir="auto">叶阳看我傻愣愣的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圈起手指给我捋了两下,把我捋得骨头都软了,才松开手拍拍我的胯:“转过去。”</p>
<p dir="auto">后来我才知道,那会儿叶阳还没喝孟婆秘药,还记着自己是谁,他晓得我是他上峰兼师父的亲儿子,所以纠结了一会要不要来真的。可他这纠结的也太短了!估计前后加起来都没个三秒。</p>
<p dir="auto">我警惕地缩起腿:“不要。”</p>
<p dir="auto">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转过去趴着啊!这我要是听了,我的清白可就没了。</p>
<p dir="auto">叶阳冲我一笑,在我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当口,慢悠悠说:“不出任务的时候你得听我的,你发过誓的。”</p>
<p dir="auto">坏!</p>
<p dir="auto">我坏了!</p>
<p dir="auto">叶阳这犊子也太坏了!</p>
<p dir="auto">术士契约是这样用的吗!他不怕天打雷劈吗!</p>
<p dir="auto">叶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管润滑液正在往手上挤,看我委屈又不甘的神色,凑过来咬着我下唇跟我亲了好一会,才蹭着我唇角哄我:“笨狗,听话。”</p>
<p dir="auto">我还真就给他哄住了,乖乖地转过身趴在床上,感到叶阳滑溜溜的手指往我里面捅,一根、两根、三根,不知道碰到哪了,我猛地抖了一下,头脑空白了一瞬。</p>
<p dir="auto">叶阳的手指往那个要命的地方撞了好几下,把我撞得控制不住地蜷起身子去躲,他才慢慢地抽出来。咕啾的水声被他拖出来,我下意识地夹了夹,背后就覆上来一具温热的身子,我刚绷紧了背,叶阳贴着我耳边喘着气说“你别动手啊”,扶着他那根玩意就往里面挤。</p>
<p dir="auto">说是挤是因为他那玩意实在是太大了!三根手指弄开的大小还有些勉强,后头涨涨的带着几分尚可忍耐的钝痛,一个劲往深处凿,等他完全塞进来我就只剩喘气的份儿了。</p>
<p dir="auto">他一动,我就啥也不知道了。有点像在酒桌上喝断片了那样,大脑融化成了一滩黏唧唧的液体被叶阳来回拖着搅动,我嘴里胡乱说着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大概不是什么我会想知道的话,叶阳听了在我上面更兴奋了,一股要把我弄死的狠劲。偶然我清醒了一点,就在想:这虽然不是出任务,但也在拼命……叶阳应该听我的才对……</p>
<p dir="auto">中途我还没彻底傻掉的时候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挠门,尖指甲划拉木板的声音。我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去抓叶阳握在我腰上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冷狗……你的猫、在挠门……快去喂猫……”</p>
<p dir="auto">叶阳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种时候我还有余裕去关心他的猫。他“嗯”了一声,哑着嗓子说不打紧,埋头发了狠地撞,很快什么猫啊狗啊的我就忘了个精光,糨糊一样的脑子里就只剩下叶阳和他那根在我身体里冲撞的驴玩意。</p>
<p dir="auto">叶阳没弄在我里面。他抽出来射在我背上,用我衣服擦干净了,又搂上来,也不知道他这种时候还要洁癖是图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衣服啥时候给他扒下来的。</p>
<p dir="auto">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阳才终于完事。我射得下边都有点抽痛,半条命都给他折腾没了;叶阳趴在我背上喘气,修长的手指扣进我的指缝,缠得紧紧的,像我们刚才亲密一样。</p>
<p dir="auto">门外早没了声息,那群饿绿了眼的猫能走,要么老刘头的鱼进了猫肚子,要么老刘头帮忙喂了。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捂脸,好么!白日宣淫、不务正业,还要一个年纪是我三倍大的老头给我们善后,这都叫什么事啊!</p>
<p dir="auto">我没脸见人了!</p>
<p dir="auto">叶阳压根没有我的羞耻。他歇了一会就坐了起来,我翻过身看他,背上沾了些湿意,是我……的。我瘫着手脚半分都不想挪动,看着叶阳拿起那件已经被他拿来给我擦过好几次的睡衣,纯黑的衣服上干着一块块白色的结块,他翻了半天挑了个没脏的地方往胯下一擦,往我身上一扔,语调中带着嫌弃:“去,把东西都洗一下。”</p>
<p dir="auto">他嫌弃!他哪来的底气嫌弃!这么混乱的场面是谁弄出来的他竟然嫌弃!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叶阳已经在穿他那身白西装了,气得我眼睛一闭,原本只是不想理他,结果睡过去了。</p>
<p dir="auto">我是真累了。</p>
<p dir="auto">再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房间还是那个乱糟糟的样子。我认命地叹气,把衣服床单什么的卷在一起往洗衣机里扔,路上遇到叶阳的猫,我弯下腰,腾出手要去摸它,那崽子一脸狐疑地嗅了半天我的手,满脸不情愿地把头递到我手下。</p>
<p dir="auto">当时我就乐了。嘿嘿,我是你主人的……那什么,再不愿意你还不是得从了我,嘿嘿嘿。</p>
<p dir="auto">这猫摸起来是真舒服啊!软乎乎、滑溜溜的,上好的皮毛,还有点香香的。我挂着变态的笑容把猫从头到尾巴搓了个遍,那猫忍了又忍,还是从我手底下跑了,我转过头,看到叶阳在我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半蹲着身子伸出手臂去接那只猫。</p>
<p dir="auto">叶阳怀里抱着白毛的猫,他人白,衣服也白,整个人像在灯下发着光一样。我看着他,他对着我笑,一双亮晶晶的眼专注地盯着我瞧,我的心一跳一跳,只觉得他说什么我都能答应。</p>
<p dir="auto">他说:“今晚还来不?”</p>
<p dir="auto">-END-</p>
<p dir="auto">就是为了一句“叶阳操了他上司的儿子”才写了这篇文……</p>
]]><![CDATA[【逍遥三侠】归乡路(1)]]>https://plume.pullopen.xyz/~/CatTowerNumber4/余情未了%EF%BC%881%EF%BC%89/2022-05-18T08:41:09.932246+00:00猫塔https://plume.pullopen.xyz/@/cat_tower4/2022-05-18T08:41:09.932246+00:00<![CDATA[<p dir="auto">1</p>
<br>
<p dir="auto">荆棘随着商队西行回来的时候,也带了满满一包袱的东西。</p>
<br>
<p dir="auto">他与商队在西域村落里分别。商人是村落的住民,走商一趟回来难免需要歇息,也要将自远方带回的货卖出去,在村落中估计还要再待上个把月。荆棘却没这样的需求,也没有长住的地方,他顾不上抖落一身的风尘,问人要了一匹马,径直往霹雳堂去了。</p>
<br>
<p dir="auto">他是骑着马闯进霹雳堂的。</p>
<br>
<p dir="auto">霹雳堂却没人敢拦他。守门的两位弟子认得他是秦护法的胞兄,只默默地往外挪了些,侧过身免得吃了一嘴扬起的灰。荆棘冲到喷泉前才勒住了马,他利落地翻下去,便没再管那匹把嘴伸进喷泉中豪饮的马儿,掂了掂手中的包袱,寻秦红殇去了。</p>
<br>
<p dir="auto">荆棘左右看了看,眼尖地瞧见一群穿着红衣的霹雳堂弟子,在屋檐下的一个阴暗角落围站着,想来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大步走了过去,拎起外围一个弟子的衣领将他拖出来,余光从空出的间隙中瞥到人群中央一张木桌,上面扔着牌九、骰子,不由冷笑一声,那弟子骤然被袭,还以为是让秦护法发现了他们在聚赌,正面如死灰,僵着手脚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听见身畔之人的笑声,分明是个男子,便壮起胆子看了一眼,瞧见了一张与他们的秦护法有几分相似的面容。</p>
<br>
<p dir="auto">“荆……荆大侠。”虽然有着与秦红殇的一层关系在,荆棘终归不是霹雳堂的人,弟子面对他时少了许多惧意,可又因为他与秦红殇的关系,叫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您找我……有什么事?”</p>
<br>
<p dir="auto">“秦红殇在哪?”荆棘直截了当地问,只是那说话的语气,比起询问自己胞妹的所在,更像是仇人上门。</p>
<br>
<p dir="auto">闻言那弟子松了口气:“方才老宋他们几个偷偷喝酒,叫秦护法撞见了,她把人叫去了演武场,现在正在大发雷霆呢。”</p>
<br>
<p dir="auto">荆棘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松开了扯着那弟子衣领的手,正欲抬脚离开,那弟子反而凑了过来,带了讨好的笑容:“荆大侠,这个……这里发生的事,能不能……不要跟秦护法说?”</p>
<br>
<p dir="auto">荆棘抬眼望向那桌边的人,俱是一副冷汗涔涔的心虚样,荆棘最瞧不起人这幅样子,心中生了些鄙夷,便挥了挥手,啐道:“赶紧收拾了去,别在这儿碍眼。”</p>
<br>
<p dir="auto">说完,也没再管,往演武场走去。</p>
<br>
<p dir="auto">那些霹雳堂的弟子如获大赦,有人将牌九骰子揣进怀里,有人搬起桌子,他们的手脚很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聚集的人群哄地散了,桌子也放回到屋子门边,好似方才发生的只是幻觉。</p>
<br>
<p dir="auto">还未走到演武场,远远地就听见秦红殇的声音,话语听不真切,那声音却没荆棘想象中那么愤怒,想来是已经到了收尾,满腔的怒火泄了七八。他走进去,好似踩着点,正巧碰见那几个偷喝酒的霹雳堂弟子灰头土脸地走出来。</p>
<br>
<p dir="auto">秦红殇仍旧站着,她叉着腰,皱紧了眉,秀丽的脸上没多少怒,更多的是忧。看见荆棘,眉头总算舒缓了些,说:“你来了。”</p>
<br>
<p dir="auto">荆棘应道:“来了。”</p>
<br>
<p dir="auto">这一来一回的对答,倒像是两个下了战书决斗的敌人。荆棘抱起手臂看她,秦红殇的模样与他上次回来时看见的别无二致,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想来都是平缓度过;秦红殇出神地想着什么,忽然又低声叹气,于是荆棘也皱起眉,突兀地问:“你要不要来打一架?”</p>
<br>
<p dir="auto">秦红殇转过头看他,对上荆棘严肃的神色,忽的眉头一展,自腰侧抽出刀来,宝刀泛着粼粼的光,刀尖指着他,她厉声道:“来!”</p>
<br>
<p dir="auto">荆棘缓缓地解下肩上的包袱放到地上,他退开几步,抽出腰间的佛剑魔刀。</p>
<br>
<hr>
<p dir="auto">他与秦红殇相认的过程,更多像是一个巧合。</p>
<br>
<p dir="auto">这要从他掉下悬崖被东方未明救起后说起。</p>
<br>
<p dir="auto">大战过后,武林正道将天龙教内部扫荡了个干净,只是天龙教离中原路远,又有不少弟子受伤,他们便分了房间,先在天龙教的旧址安置下来,一番休养生息再动身回程。或许是给了东方未明这新上任的盟主面子,荆棘住的是间宽敞的房间,房间内的布置倒也雅致,它的主人在天龙教内想来也有一番地位。可惜遇上的是荆棘,他没有那些情趣,身上裹着厚厚的布,动弹不得,脖子倒还能动一动,转过头,看见的是提了字画了画的楠木屏风、是一件件的瓷器玉器、是一幅幅的字画,他看了一圈,看了个没趣,于是睁着眼盯着高高的梁,只觉得有些晦气,怎么死过一回,还在天龙教呢?</p>
<br>
<p dir="auto">……不在天龙教的话,他又能在……荆棘不愿再想下去了。 </p>
<br>
<p dir="auto">他不似他的师兄师弟,在江湖上有那么多的朋友,身上还背了个叛徒的名号,更是不受欢迎。在他休养的那段时间,便只有谷月轩、东方未明和王蓉来探望他,可他谁也不想见,尤其是他的同门,来看他的却只有他的同门。</p>
<br>
<p dir="auto">尽管在最后一战他终究是没忍住回头的冲动,可心中的那股气总还未散去,如同困斗之兽左冲右突,叫他心里窒得发慌。他看见他们言笑晏晏地谈论着回谷、谈论着未来、谈论着师父,却愈发觉得窒息。过去了吗?于他们或许是过去了,他的背叛像一根刺,现在他们心上的刺已经拔掉了,却更深地扎进了他的肉中,埋进他的血中,生出弯弯的倒钩,每一字每一句都绵绵地拂过那根尖锐的刺,扎得他发疼,疼得他恨不得自己没被救起来。</p>
<br>
<p dir="auto">再后来他慢慢地恢复过来了,能够下地扶着墙走动了,能够自己端起碗喝药了,他们来的就少了。来给他送药,来看他身体的恢复情况,来跟他说说话,说他离谷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荆棘知道了他的师弟竟在华山上力压一众掌门当上了武林盟主,明明年初的时候才在少年英雄会上夺了魁。那股怨消了,他感到的只剩纯粹的高兴,听着东方未明得意的自夸忍不住啐了一口,到底还是夸了几句,东方未明听见他的夸奖尾巴翘得更高,直将自己吹得比肩小虾米;谷月轩垂着眼柔柔地笑,王蓉说要给小师哥做一桌好菜庆贺庆贺,那场面温馨得像回到了逍遥谷,回到了一切未发生以前,又好像已经过去了,他们之间又是干干净净的。荆棘冷眼瞧着,他也想弯起唇与他们一道笑,却感到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器官被紧紧攥住了,想要拔出那根刺,反被撕扯得血肉模糊,又密密地开始泛着痛,最终他想,等他再好些,他还是要走的。</p>
<br>
<p dir="auto">等他再好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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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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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是在深夜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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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走的那晚,还未到十五,天空中亮堂堂的月亮有了圆的雏形,却还有一小片缺陷。荆棘借着月光下了天都峰,如今山下天龙教的石匾已经被砸了,余下台阶旁两根残破的石柱;头顶空荡荡的,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山与山上的建筑,毅然地转过身。他的步伐还有些虚,却又急又快,仿佛要将他的留恋连同这座山一并甩在身后。</p>
<br>
<p dir="auto">一路上了官道,他还认得去中原的方向,毕竟不久前他才跟着玄冥子从这儿出发,要在中原武林作威作福一番,尽管最终不过是夹着尾巴狼狈逃走。他眺望着,那是回家的路,却不是他的路,他向着相反的方向去,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只知道自己该离得越远越好,越远越好。</p>
<br>
<p dir="auto">流浪时就连数日子都成了一件难事。荆棘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多远,约莫是有月余,终于让他碰上了一件事。</p>
<br>
<p dir="auto">一伙马贼,正在抢劫一支胡人商队。</p>
<br>
<p dir="auto">那日的风沙尤为猛烈,牵着骆驼的商队几乎寸步难行,只能在避风的岩石后躲着;马贼们籍着风沙的掩护快速地靠近,将那些瑟缩的商人们团团围住,手中的弯刀磨得锋利。荆棘眯着眼远远地看见了,他原本是想寻一处栖身之所暂避风沙,却让他看见那些马贼们试图杀人越货,地上已倒了好几具尸体,衣衫上鲜血淋漓,均配着武器,想来是商队的护卫,死在了马贼的围攻下,护卫死了,商人也得死,正好让这场风沙替他们敛葬。</p>
<br>
<p dir="auto">心底那点冷掉的热血又烧了起来,他终究敌不过行侠仗义的本能,足尖一点,如雁翱翔,转瞬已至其中一个马贼背后,魔刀轻轻地一捅,手腕一抖,那被洞穿了心脏的马贼便甩飞出去,砸在另外的几人身上,荆棘顺势扑去,走剑行刀,转瞬已将那几个空门大开的马贼斩杀。他这一刺一斩动作本就快极,又是偷袭,待余下的马贼反应过来,已有数人丧命于他刀剑下。他们又惧又怒,都明白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齐齐大喝一声,手中弯刀向他砍来,只是这伙马贼空有悍勇,武功与荆棘相差甚远,荆棘穿梭于人群中,刀落下,剑挥出,便有人颓然倒下,很快,站着的只剩他了。</p>
<br>
<p dir="auto">荆棘站在倒伏了一地的马贼尸体中,商人们瞧着眼前的尸体,仍是瑟缩着发抖,荆棘看了又看,他不懂胡人的语言,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能听懂中原官话:“你们没事吧?”</p>
<br>
<p dir="auto">商人们面面相觑。荆棘心中掠过一阵失望,他跨进岩石的掩护下,挑了一处没被血溅上的地方坐下。他听见那些胡人们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然后缓缓靠过来一个人,他说:“恩人……谢谢。”</p>
<br>
<p dir="auto">他的中原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可那不过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两个叠字,荆棘听懂了,心里涌上了一股久违的情感,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听到了,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两个字像现在这样动听过。</p>
<br>
<p dir="auto">那人递过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荆棘只扫了一眼便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他将那袋子推了回去。</p>
<br>
<p dir="auto">他说:“我不需要报酬。”</p>
<br>
<p dir="auto">他们推让了几回,那人见荆棘执意不收,只得收起钱袋,又回到人堆里。他们低声说着什么,荆棘将头靠在石壁上,他看眼前黄蒙蒙的飞沙,地上的尸堆渐渐被盖住了,不知等了多久,待风沙终于停了,地上只浅浅地露着些痕迹,荆棘干脆将他们都埋了,心道在这大漠干这毁尸灭迹的行当倒是省事许多。</p>
<br>
<p dir="auto">转过身来,却发现商人们都还未走,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仍是那个之前跟他道谢的商人,荆棘蹙着眉勉力分辨着他的话,他说,他们请来的护卫被杀了,他又说,他们的路线行至一半,已经无法回头,只能继续前进,希望荆棘能护送他们一路,他们甚至愿意将此次经商的一部分利润作为报酬支付。</p>
<br>
<p dir="auto">荆棘答应了。索性他现在无处可去,不如随着商队去那远方的国度看看,而且他无法将这些人就这么丢下不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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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一路上还真再遇上了几回抢劫,只是有惊无险,反让荆棘砍了个痛快。自他入了天龙教以来,面对的都是些武林正道,纵使他嘴上说着与逍遥谷再无干系,可下手时总还顾忌着,玄冥子没少为这事刺激他,他倒愿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那些名门正派最是擅长迁怒,寻他不得、奈何他不得,就要为难谷月轩和东方未明,叫他们难堪,好将从他这叛离的逍遥谷二弟子身上受的气从他们身上找回来。如今面对的是凶残的强盗,他终于放开了手脚,再没了那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胸腔那股闷气终于泻了许多,又找回了些往日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快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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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们来到目的地,那是一座银白的城,荆棘愣愣地看着,仿佛来到了一个另外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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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这里是他们的‘圣城’。”仍是那商人,他示意了一下城中走动的人,一路以来,荆棘知道了他的名字,听习惯了也不觉得他的话难懂,他向荆棘递过来的仍是那个袋子,这回荆棘爽快地收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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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商人交易去了,他们说返程时会去客栈找他,荆棘在房间里干坐了一会,无所事事,干脆下了楼,在这城里逛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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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听不懂这里的语言,可那也没关系,荆棘掂了掂手中的袋子,心中便有了底气。这里的物品大多都是新奇的,荆棘慢慢地看,他看在地上铺着布的小摊,看路边有装潢的店铺,他看琳琅的商品,心中挂念的却不是自己的喜好,而是谷月轩、是东方未明、是无瑕子、是王蓉、是老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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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想起一日,东方未明忽然神秘兮兮地来找他,他正缺一个对手陪练,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只是话还没说,东方未明就主动靠了近来,与他咬起耳朵,似是要说一个天大的秘密。他说:“二师兄我发现啦,原来大师兄最喜欢的不是瓷器,而是书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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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被贴着耳朵说话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荆棘与他拉开了距离,唇间叼着的草叶向下垂了几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在说这又如何。东方未明仍不放弃地凑上来,他说:“方才我去给师父送礼物……谁知师父到忘忧谷去了,又遇到了大师兄,就将手上的澄心堂纸送了出去,没想到大师兄竟比先前收到我送的甜白瓷茶壶还要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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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就这样?”他问,东方未明点头,兴冲冲地看着他,想要他给点回应,于是他说:“我缺个陪练,来跟我过两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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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没过几天,被他削过一顿的东方未明又跑来找他,不等他开口,竹筒倒豆子一样说:“我试过了!大师兄他更喜欢湖笔和徽墨,不过茶具也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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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你跟我说这个做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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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提醒二师兄以后去杭州时记得给大师兄带手信——哎哟!”东方未明的眼功和耳功都未到家,被他一记逍遥长拳偷袭击中,登时怪叫起来,满谷撒腿跑跳,他举起拳头去追,掠过林间谷月轩漫步的身侧,听见一句无奈的话:“阿棘,莫要欺负师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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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只是这地方,既没有谷月轩第一喜欢的文房四宝,也没有他第二喜欢的茶具瓷器,却有一些模样怪异的壶,壶身高而窄,有着细长弯曲的嘴,可他仍是买下了一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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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从来没有给任何人带过手信,他总觉得没必要,也太麻烦,到如今在这离中原有万里之遥的地方,长途跋涉、穿越大漠,倒是不嫌麻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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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人说睹物思人,这里的物与他思的人明明没有半分干系,可他慢慢地走着,思绪自顾自地挣脱了束缚,穿过时与空,带他忆起许多他都不知自己原还记着的事来。王蓉坐在塌沿,与他说六月飞霜、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又不情愿地来到练武的地方,一双灵动的眼转动着,总能瞧见草丛中潜藏的兔儿猫儿;东方未明从地宫回来,带着一柄龙渊剑来找他,说这几天害二师兄忧心了,果然二师兄对我是极好的,又在乐山大佛被他背在身后走下凌云寺,下巴压着他的肩膀,说有朝一日他要打出一对比佛剑魔刀还好的刀剑给他;还是少年的谷月轩几乎是跑着通过谷口那道木桥,走到等待着的他面前俯下身,从怀中掏出一袋被体温捂得温热的红豆饼,又在天都峰上毅然地挡在他身前,明明血已经染红了半幅袖子,要握不住的拳头都在发着抖,仍在说着阿棘,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傻话;老胡原来是使刀的大家,陪他一遍一遍地打磨招式,又寻遍典籍,给他打造一对传说中的太乙刀剑;师父教会他逍遥刀法和逍遥剑法,又试图教他琴棋书画栽种茶艺,每次都以忍无可忍一个爆栗敲在他额头上把他叫醒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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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不觉怀里已经抱了一堆的东西,其它人都好,唯有东方未明他不清楚喜欢什么,他的师弟总是对一切都感兴趣,在掌握了后又飞快地失去兴趣,似乎送他什么都行,又送什么都不对。但好在他知道未明最是喜爱猎奇,于是瞧见新奇的都买了下来,结果便是那个到手不到一日的钱袋轻了有一半,荆棘愣了愣,莫名地涨红了脸,他已不敢再逛,闷头赶回客栈中,在房间里放下东西,抱着手,却皱起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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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要怎么送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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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总不能带着这些东西夜半潜入逍遥谷。他连中原都一步不想踏进,更不用说回逍遥谷,可买是买了,还花了他一半的报酬,又能怎么办。荆棘想了一会,忽然想起东方未明总是每隔几天就抱着礼品往洛阳的驿站跑,问就说天南海北的朋友都能收到,大不了到时他也在边疆找上一个驿站,往逍遥谷一寄就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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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原本说他就到嘉峪关。架不住他们说马上就到了,再加上自己也确实要去驿站往逍遥谷寄礼物,还是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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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却没想到他们去的是霹雳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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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宴席时秦红殇站在她父亲的身边,站得笔直,俨然一副护卫的模样。荆棘还记得他最后一年……在逍遥谷的时候,年初时她来逍遥谷来拜年,结果没几句他们就动上了手,未明那吃里扒外的小子还帮着她。秦红殇的目光梭巡着,瞧见了坐在最后方的他就停住了,一张绷起来的脸有了裂痕,之后便几乎没离开过他。荆棘被看得难受,一顿饭吃得坐立难安,心道这女人莫非还记着他们先前打的那一架,输得不服气要找他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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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喂。”结束后他没动,秦红殇也等着人散去,她走到他面前,声音是干涩的,她的手探入怀中,荆棘警觉了起来,生怕她掏出一柄暗器或是一颗雷火弹,却没想取出来的是一支发钗,“你看看……这上头的刻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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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你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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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我叫你看上面的刻字!”她的声音忽然大了,却是颤抖的,她握着发钗的手也是颤抖的,像是被她的情绪感染了,荆棘没来由的有些害怕,正是那害怕催生了他的勇气,他一把夺过秦红殇手中的发钗,对着灯火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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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那是他默念了数千遍数万遍的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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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癸亥年十一月七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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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还有两个成对的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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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百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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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手中的发钗忽然似是千钧重,荆棘几乎要拿不稳它。“……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嘶声问,他的脸扭曲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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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那日在逍遥谷,未明捡到了你的香囊……”秦红殇说,荆棘便全明白了。他下意识地摸上了脖子上的香囊,他自是知道里面刺着什么,刺着一个日子,和一个祈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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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癸亥年十一月七日生。长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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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长命。百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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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那我和你……”他不敢说下去了。他没想过去寻自己的父母,更没想过原来自己还有个姊妹,于是当这事实赤裸裸地摆在眼前时,他却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他的心中有万般滋味,独没有喜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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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我问过爹爹……当日他们救回来一个被天龙教追杀的怀孕女子,她生下了一对龙凤胎……”秦红殇别过脸去,继续说:“她决定回中原,可是路途遥远,无法同时照顾两个婴儿,又怕天龙教追击,因此她……留下了女婴和一支刻着生辰的发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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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咬着牙,他说:“可她仍是丢下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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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秦红殇沉默了许久,最终,她说:“天已经很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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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睡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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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从床上霍然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外边静悄悄的,荆棘仰起头,看见无云的天空一轮弯弯的月,月晕散着黄色的光华,缀着几颗闪亮的星,夜晚的风很大,很凉,荆棘站了一会,感到一股寒意。这很不寻常,他们习武之人内力充沛,不惧寒暑,这种时节的夜晚本不会让他觉得冷,他有这样的感觉,全因为他的心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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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想起在分开时,秦红殇问他:“我过几日要去中原寻我娘,……你要不要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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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记得他的回答:“不。”他说,“她既然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要去找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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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忽然又想再回大漠上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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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该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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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回房时看见桌上堆着的他从大漠彼端带回的物品,又想起秦红殇说过几日将动身,心中有了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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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我才不会带着这堆东西上路。”秦红殇站在荆棘的客房内,她双手叉腰,瞧着他桌上那一堆东西,翻了翻眼珠,没有一丝犹豫地拒绝了荆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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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到了白天,那日光没有半分保留地洒下来,竟将心中的浊气消弭了不少,几个时辰前的郁郁都透着几分不真切。那股要走的迫切感小了,可该做的总要去做,秦红殇被他叫到房间里来时还以为他回心转意,却没想这人竟把她当做驿站的邮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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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原本也没想过你会答应。”荆棘却也不恼,他问:“这儿的驿站在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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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驿站要到最近的城里去,这儿没有,我们霹雳堂都是每旬初到驿站去收发。”秦红殇轻哼,她想了想,忽然说道:“我可以给你带到驿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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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愣了愣:“……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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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我也不是为了你。”秦红殇说,又看了看那乱糟糟的桌子,皱眉:“你打算就这么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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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还能怎么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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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闻言秦红殇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你没寄过?都是一件件寄的,哪能像你这般,囫囵写个逍遥谷就成堆送出去,未明他们收到了要怎么是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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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们自己不会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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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秦红殇瞪大眼睛,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亮声音:“总之你给我分好了!若不一件件厘清楚了,姑娘可不会替你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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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说完,竟摔门走了。荆棘摸不着头脑,心道她这脾气来得真是莫名其妙,全然忘了自己也是这样的性子。不多时有人送来纸笔,荆棘磨了磨牙,可惜没有草叶给他叼在口中,他妥协般伸出手,将他带回的物件分作五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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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提起笔,写“谷月轩”,写“东方未明”,写“王蓉”,又写“老胡”,最后写下的是“师父”二字。写完他就顿住了,笔尖久久地悬着,吸饱了墨汁的毫毛滴下一滴墨,在纸上晕开一圈不规则的黑,于是他将这纸揉成了团,重新取了一张,端端正正地写:无瑕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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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想或许他是擅长不告而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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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没再等秦红殇来取,他知道她答应了总会做到的。他又寻了一支商队,没有歇息多久便再度出发,他是不愿歇息,抑或不敢歇息?但只要他出发了,走在路上就不必再纠结这些他无法回答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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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这回的目的地与上一次完全不同。那是一座奔放的、自由的城,与上一次的肃穆完全相反。荆棘走着,似是被这氛围感染,他的步伐带着些轻快,穿梭于横街陌巷中,看见些有趣的,已能自如地想着他们的名字买下;猛然又想起秦红殇,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但既然是女子总不会抗拒梳妆打扮,于是他买了些香粉、裙装、饰品,又想既然是他的妹妹,舞一手刀,对武器说不定也有些兴趣,怀揣着这样的心思走入卖武器的店,结果自己看得入了神,等到打烊了店家来催,才挑了把刀带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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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结果秦红殇还是更喜欢那些女儿家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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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这回的商队没有途径霹雳堂,荆棘自己寻过来了,看见他又带了许多东西,秦红殇指着他说:“你又给我带麻烦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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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语气倒没多少埋怨,甚至还透着些别扭的亲昵。他没有问秦红殇的中原之行如何,她既不主动提起,荆棘也懒得去讨个没趣。他从马背上负着的货物之中挑出一只木盒,和一把入鞘的刀,递给她:“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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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粗声粗气的,可也跟秦红殇一般,并非真的不满。秦红殇没有当场打开那只木盒,但第二日来<span>找他时,耳垂坠着的是他带回的宝石耳环,身上扑的是他带回的香粉,腰间挂着的却仍是原本的刀。 </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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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她拿给荆棘一只袋子,荆棘没什么顾忌就打开看了,里头码着七颗圆溜溜的霹雳雷火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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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那刀我用不惯。”秦红殇摸了摸腰间的刀柄,又抚上肩头的长发,脸上泛着羞赧的嫣红:“这是给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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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这回他好好地道别了。秦红殇说他上回寄回去的已经收到了,心头悬着的石头放下了一颗,从此以后像是形成了不成文的默契,他每次回来都必须到霹雳堂来住上一晚,最开始住的那间客房特意留了出来给他,秦红殇来与他聊聊天,他说一路的见闻,她说中原的武林,自顾自地说着,却都将对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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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这次却有些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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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秦红殇将刀插回鞘中,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她长长地吐气,荆棘抱着胸,问:“好些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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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秦红殇点点头,她的气息仍有些不匀,率先走了出去:“走吧,我带你去客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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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我识得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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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秦红殇的背景僵了一瞬,她似是在斟酌语句,说:“来了客人……有些变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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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心下觉得有些不对,左右秦红殇不会害他,也就由着去了,不过是住上一晚两晚,哪个房间也都没什么差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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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悠悠地跟在秦红殇后方,大半年未见,秦红殇的刀法又有了精进。荆棘记得上次回来时秦红殇说她的养父——即霹雳堂的堂主属意未来要将霹雳堂交给她,秦红殇也在逐步接手堂中的大小事务,这些事务可不好处理,忙得她直抱怨,这次回来,看她也没有落下武功的练习,荆棘莫名地放下了心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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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秦红殇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荆棘看了一下,布局都是一样的,一张床、一张桌、一个柜、一扇屏风,他迈进去,秦红殇替他点着灯,拉开桌边的一张凳子,坐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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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熟练地收拾着东西,他把一只不大的木匣推给秦红殇,带回来的东西比一开始少多了,去的次数多了,就觉得并没有那么稀罕,于是往回带的兴致就少了,只挑了些易带的零碎物件,比不得头几次又是画又是刀的,看着甚至比那商队的商人还夸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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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他分了五份,却没有人送来写下收货人姓名的纸笔。荆棘愣了愣,抬头去看秦红殇,秦红殇搅着手指,感受到他的目光,于是说:“这回我可不会帮你去驿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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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是真真切切愣住了:“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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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你可以亲自交给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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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荆棘心中涌上一股烦躁:“你明知我不会再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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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没要你回去。”秦红殇打断他,荆棘更觉不安,他直觉接下来秦红殇的话绝不是什么好话:“你就在这里,交给他们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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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你且看是谁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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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ir="auto">墙角放置着屏风的位置传来一阵响动,从屏风后走出来二人,俱是一袭青衫,其中一人披一件玄色披风,另一人唇角眉梢含着盈盈的笑意,可不正是东方未明和谷月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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