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恩智收到刘基贤的短讯时，心底还是微微有些诧异。
她比对方资质年轻一点，但也是刚来医院就从同事们的口中听闻，刘基贤是个实打实的工作狂魔。他生活规律有条理，从入职起几乎就没报过假，更不用说大半夜麻烦同事换班……
收到短讯的时间是周六凌晨，她迷迷糊糊摸过床头提示音响个不停的手机，看见发送人吓得猛一激灵，还以为是科里突然来了急诊。
「刘老师：崔医生，我今天白天突然有点事，能不能麻烦你换下班？」
「刘老师：下周你是不是有两个晚班？我替你吧，这么晚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cc：没事的刘老师，还一个就好啦。[笑脸][笑脸]」
后面的消息刘基贤没再看到，蔡亨源从他手里抽出手机扔在地上，继续拉着他做混账事去了。他们在酒店度过了相当荒唐的两天，Alpha禁止他踏出房门半步，不管他骂什么都无动于衷，铁了心要践行自己说过的话似的。
“你疯够了没，呃……”
刘基贤真的火了，操进生殖腔之前对方还都好好的，原本他心底的那点不适也被强行压了下去，安慰自己蔡亨源喜欢就随他去。可他受不了Alpha把他当泄欲工具一般的操法，刚走进浴室准备清洗一下就被蔡亨源抵在玻璃门上动弹不得，腿//根软得止不住发颤：“我他妈怀不了孩子！”
“嗯。”蔡亨源随口回他，看见对方因为难耐情欲而下意识后仰的脖颈，皮肤上红印还没褪去就覆上新的，水雾给视线蒙上一层不太真切的光影。刘基贤缩在他怀里，眸子是有些空洞的美丽，像支脆弱的玻璃制品。
不够，怎么都不够。刘基贤喜欢装傻，他就硬要把人逼到崩溃，哭着说出那些曾经烂到嘴里的话来。发丝被汗水浸透贴在额头上，蔡亨源伸手帮他撩开，停在头顶的手微微发力，强迫刘基贤抬头看他。
“你怀不了？”
Alpha可怜他似的，视线这才淡淡扫过他的脸：“你怀不了，就赶着让我去操别人？”
“刘基贤，你无私还是你自私？”
他是真的在发疯。怒气来的太过突然，蔡亨源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发病时的情绪，身体每个细胞都随着血液沸腾起来，烧得他理智全无。他控制不住自己说出口的话，大脑却疯狂叫嚣着快说出来，刘基贤难过算什么，自己可是差点就死了。
后穴很柔软，Beta没有发情期，生殖腔打开就是打开了，对体内横冲直撞的巨物生涩地邀请着。Alpha每次都射进了生殖腔，便也没了什么清理之说，残留的润滑液勉强发挥着效果，刘基贤已经感受不到被进入的异物感了，阴茎也只能射出稀薄的液体，哪里都涨得发痛。
“亨源……”
他只能下意识喊着蔡亨源的名字，隔着雾气看到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好像现在这副破烂样子都是他应得的。室内很温暖，性事持续把他送上一次又一次高潮，他被蔡亨源紧紧拥住，却第一次觉得冰冷。
“我连你养条狗也不如，嗯？”头顶的力道又重了些，刘基贤被拽的头皮发麻，蔡亨源却还嫌不够似的，用力把人后脑按在玻璃上，盯着他纤长的脖颈：“养条狗还要知道不能随便扔掉，每天陪他吃饭散步……”
“痛吗？手术针打在这里，比做爱痛多了。”Alpha俯身吻过退化腺体的位置，嘴唇轻柔地在皮肤上流连，吐出的音节却像是蛇信子，一点一点缠紧刘基贤的心脏。
“我当时就想，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向你证明他爱你？我连追着你要分手理由都不敢，当时没人可怜我，现在又在可怜谁？”
“刘基贤，你要往前走，为什么还回头看？”
思绪有些飘远，蔡亨源已经意识不到面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像是无数次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那样，话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怨怼。刘基贤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他想开口安抚蔡亨源，心底却蔓延着隐秘的痛快，伴随火气冲刷着理智，恶毒的话在嘴边喷薄欲出。
蔡亨源最终还是说出了恨，他们没人是圣人。
刘基贤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
“你是不是贱？”
脑内始终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刘基贤红着眼，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温柔善解人意的人，虚脱的身体不知道从哪迸出一股气力，掐住蔡亨源的脖子逼迫他回神。
“没人教过你，对恶人哪怕仁至义尽，他本性也不会改变的？”
表面平和的面具被狠狠撕破，彻底露出歇斯底里的内容来。他们像两只相拥撕咬的困兽，身体被深深钉在一起，精神却在蒸腾的热气中用力拉扯着，谁也不肯率先低头。
“你的报应，蔡亨源。”
一滴眼泪最终落在赤裸相交的皮肤上，蔡亨源像是被烫到一样，突然怔愣了片刻。刘基贤再次咬上他的肩胛，却比之前的每一次都重，像是真的想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血肉，哽咽的发音也变得模糊。
刘基贤终于又感受到痛，蔡亨源低头，也朝着他的腺体位置咬了下去。空气里没有丝毫信息素的味道，潮湿的下水道气味，汗渍掺杂着精液的情欲气息，被浓郁的血腥味席卷着，带给他们血肉模糊的解脱。
“你非要缠着我这种人，就该受这种报应。”
黄昏。
刘基贤艰难睁开眼，盯天花板盯了整整一分钟才回过神。身体像是散了架的疼，动一根手指都费劲，他以为自己做了个昏暗离奇的梦，直到起身时后颈撕裂般的痛才提醒他，自己昏睡过去前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真是狗吧蔡亨源……他暗骂了一句，即使没镜子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到腺体那里绝对不是皮肤被咬破那么简单。他摸了摸那处，伤口已经被很好地包扎上，房间却很安静，好像从未有人来过。
刘基贤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才发现已经是周日晚上了。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蔡亨源简直是在虐待他，精神正常的时候还知道喂他点东西，不正常就连他是死是活也不管，抓住人就操。
……渴死了。
他撑着劲在屋里转了一圈，一瓶水也没找到，半路不小心磕到椅子腿，差点脸着地摔在地毯上。蔡亨源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刘基贤和椅子分别以两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好像打了一架。
“……”
他把粥点放在桌子上，摆好椅子，然后把刘基贤安上去。
“吃点东西吧，刚刚我把车开来了，待会送你回去。”
他没解释什么，刘基贤却听出语气里的端倪，和两人刚再见时那样，带着客气的疏离，听不出爱也听不出恨。室内突然陷入一阵无言，刘基贤喝两口粥放下勺子，看了一会儿站在不远处罚站的人，然后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很痛，蔡亨源。”
蔡亨源愣了愣，没理解对方的第一句话为什么是这个。
“你属狗的吧，怎么不把颈动脉也一起咬破？”
“我……”
“你什么你？”他不想看见蔡亨源不知所措的表情，皱着眉打断对方：“你想怎么样，对我发完疯，然后再甩了我？”
Alpha没再回答他，像是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似的，只是走到刘基贤身边，然后蹲在他身侧。这下轮到刘基贤俯视他了，蔡亨源想了很多措辞，最终只是视线落在刘基贤干涩的嘴唇上，干巴巴说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然后坚决不改是吧？”
这时候他倒是没什么羞耻的情绪了，或许是更亲密的事也已经被迫重温了一次又一次。他有点头晕，屈膝把脚踩上椅面，然后把脸贴在膝盖上，侧着头看向不发一言的Alpha。
“我只再说一遍，蔡亨源。”
“我说带你回父母家，不是随便说说的。”
他只用一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然后耐心等对方消化完。蔡亨源沉默了许久，仰头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
那是个不掺杂任何情欲，单纯嘴唇相贴的吻。他们都没闭眼，瞳孔中只剩微弱的光源和人影，和Alpha笨拙落下的眼泪。
“呀……你别哭啊。”
刘基贤难得手忙脚乱了一下，看了一圈也没找到纸巾，只好拽住自己的袖子帮人擦眼睛。液体很快浸透一块布料，就在刘基贤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的时候，一个闷闷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下次直接砸昏我吧。”
Alpha吸吸鼻子，不肯让人看他现在的表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疯，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我……没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自责和焦躁充斥在他的大脑，即使没有信息素，刘基贤也能感受到爱人汹涌的不安。他伸开双腿，转身踩在蔡亨源腿上，用脚面点了点Alpha胸口的位置。
“放心，我知道的杀人办法比你多多了……在你发疯要杀了我之前，你早能死千万次了。”
他非要在正经话前说烂话，笑容却比之前的每次都更盛，晃得蔡亨源快要看不清周围场景。
“现在，愿意把自己交给我了吗？”
——tbc.——
不是莫名其妙写发疯文学的，觉得ki应该感受并接受不同面的蔡，不然重圆总有哪里很奇怪。
下一章就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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