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啾啾https://plume.pullopen.xyz/@/DCount131/atom.xml2022-06-14T06:27:03.309271+00:00<![CDATA[【FF14|爱梅中心】死亡或许是英雄归乡的必经之路]]>https://plume.pullopen.xyz/~/同人作品集中地/【FF14%7C爱梅中心】死亡或许是英雄归乡的必经之路/2022-06-14T06:27:03.309271+00:00德啾啾https://plume.pullopen.xyz/@/DCount131/2022-06-14T06:27:03.309271+00:00<![CDATA[<p dir="auto">加雷马人不讨论死后的世界。</p>
<p dir="auto">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不谈论死亡,如果你机缘巧合有个能友好对话的加雷马友人——尽管作为艾欧泽亚人这个概率比龙诗战争终结或是人类登上月亮还低——当你提到死亡话题的时候,大概会获得如同颂诗一般的激情演讲背诵洗礼,源自他们敬爱的开国皇帝索鲁斯·佐斯·加尔乌斯陛下。</p>
<p dir="auto">没有人能抗拒索鲁斯的话语,帝国人民热爱他、崇敬他,也毫不思索地相信他,这不仅是凭着他那极富个人魅力的演讲,更是因为你跟随那身影便可以勇往无前,直到将生命献与我们伟大的帝国与皇帝。你洒下热血的每一寸土地都会成为帝国的乐土,你的名字将与加雷马长存,你的功绩与帝国一同不朽。你知道你的家人会被善待,你的同胞与后人不会被欺压,加雷马人有着在北洲风雪中屹立不倒的坚韧,也有着改造天地用青磷水与机械造福大众的智慧,你们不需要假兮兮的媾和也无惧于蛮族毫无道理的魔法,你们会是光荣的英雄,是皇帝的长剑与火枪,是奏响的凯歌,还是帝国钢铁的边疆……</p>
<p dir="auto">总而言之,是对索鲁斯的无限信任与尊崇,填满了死亡彼岸从未被描述过的虚无真空。对此,当事人颇为满意、乐见其成并积极推进,毕竟谁不喜欢看个体构成的宏大巨兽匍匐脚下呢?自然的,作为近似的替代,索鲁斯也很喜欢戏剧。</p>
<p dir="auto">在帝国,由于皇帝陛下青睐,戏剧被高度推崇和鼓励,不仅有着针对剧院从业者的税收扶持政策,还有大把的艺术资金补贴给平民,让他们以非常低的票价就能欣赏到连皇帝也赞誉的舞台艺术。舞台上有古老的诗篇,有动人的凄绝恋情,也有人类永不放弃的璀璨希望。哦,它们可美了,不是么?</p>
<p dir="auto">索鲁斯望着舞台上的人们回忆往昔,谈论他们曾经的故乡是多么光明幸福,也诉说他们返乡路上残酷的经历,有些人倒在了他们身后的路上,有些孩子在路途上出生从未亲眼见过家乡。他的身躯被时光侵蚀,眼目昏花,看不清台上被众人簇拥的“英雄”到底长什么模样;时间磨损了他曾经灵敏的听力,当英雄为了保护同胞牺牲,那高喊的话语他也没能听清;或许漫长岁月还带走了记忆的力量,最终人们返回故乡,他完全记不住那些激动呐喊与欢呼,只是忽然意识到,在唱着故乡歌谣走向舞台前方的人群中,有那个已经死无葬身之地的英雄。</p>
<p dir="auto">短暂停顿后他明白了:故事已经结束,戏剧已经谢幕。而谢幕时自然死人可以与活人同台,最后一次显示自己的存在。</p>
<p dir="auto">又或许,英雄从未死亡?向下落入的深渊没有尽头,说不定有什么奇迹在最后一瞬发生。戏剧从不缺乏这样的时刻,剧作者了解观众的喜好也是理所当然。你不能指望有确切的答案,人们喜欢的是希望,无论皇帝宝座上的君主是谁,他们都凭着毫不知晓的希望就认定那是能带给他们辉煌、引领他们前进的神人。</p>
<p dir="auto">希望,永远是一点希望,像明灭闪烁在黑夜中的火星。踏遍疆域的帝王见过太多黑夜,在寒冷与黑暗中,只要一点微弱火光,就能支撑人前行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冻僵倒地之前。</p>
<p dir="auto">那天皇帝陛下莅临威风凛凛剧团,欣赏演出之余又造访后台。也许剧团人员会记得那天他们说了什么,在索鲁斯面前邪恶蛮族、谦卑平民、伟岸英雄都向他躬身行礼,舞台魔法消失之后只是一群令他失望的牵线人偶,他不再有兴趣。</p>
<p dir="auto">离开时夜色已深,他忽然驻足:“你们当真没有创作过关于神灵的故事么?”</p>
<p dir="auto">“没有,那是蛮族才会做的事情。”身为团长的男人回答得理所当然。</p>
<p dir="auto">理所当然得仿佛索鲁斯案上那些夹杂了伪神大名的地下出版物从未在加雷马出现过一样。</p>
<p dir="auto">“说得好,只有没开窍的人才需要借神的名字胡闹。”</p>
<p dir="auto">月亮已死的光芒洒向大地,落在皇帝日渐佝偻的后背,轻柔得如同拥抱。索鲁斯眼中黑影与白月边界朦胧,似有火花跳跃。</p>
<p dir="auto">月光是公平的,无论国家边界,笼罩着每一片大陆,甚至是在平行世界,也有平行世界的月亮,看护着那个世界的大陆,即使泛滥的光之力已隔绝黑夜,吞没了银色的微光。</p>
<p dir="auto">爱梅特赛尔克惯常是躲到阴影中睡觉的,只是在水晶都的夜晚被归还之后,才开启了在别人家屋顶小睡的新尝试,在悬挂公馆不远处,某条不怎么热闹的小巷附近。也许是水晶公也许是某个到处游玩的大英雄的提议,小巷尽头的空地很快就要变成一座露天剧场,预计上演一出戏剧,改编自尚在进行中的传奇史诗。热火朝天的施工声响,竟然也达到了驱赶无影的效果。</p>
<p dir="auto">或许那个屋顶睡起来真的很舒服,剧场竣工开始排练后爱梅特赛尔克又睡了回来。临时招募的演员蹩脚地念着当事人听到都要不好意思的台词,孩童在下面尖叫着英雄们的名字,刻木匠和铸铁匠穿梭台上台下不时发出修补的噪音……那其中是一个还未有人知晓结局的故事,但人们对暗之战士的一举一动总是津津乐道。戏里描绘了光之泛滥前的美丽世界,那里有怎样宽广的平原、辽阔的山谷、繁荣的城镇与幸福的生活。人们怀念着不曾存在的美好,这令爱梅特赛尔克近乎愉快地嗤笑,他当然见过光之泛滥前真正的第一世界,但真相从来令人失望,如果那个世界真的宁静和谐又幸福,要上哪找有理由拼命战斗的五个傻瓜?</p>
<p dir="auto">当夜之民的剧情也搬上舞台,爱梅特赛尔克更是笑出声来。无光之海?他们真应该看看他眼里的景象:尽管微弱,但灵魂的以太始终流转着生命的光芒,流淌以太的星海更是光华四溢炫目异常,冰冷空灵的虚无与破碎灵魂的光辉交相呼应,欲念与思绪的情绪凝成闪烁的金色幻影,比任何现世光景都更夺目璀璨。</p>
<p dir="auto">他曾无数次凝视那番景象。</p>
<p dir="auto">在遥远而完满的时代,他的同胞称呼他为冥王,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他目睹无数熟知或陌生的生命终结,灵魂去往那被称为幽冥归属于他的世界,汇入奔流不息的星海,沉入下一世轮回。他只是在岸边看着,如同曾经善于望穿灵魂的友人,却从未迈出一步。爱梅特赛尔克还有一整个世界要夺还,那不是他要去的方向。</p>
<p dir="auto">主演转身重登舞台,在不同的世界间穿梭跳跃,如同一位赶场的明星,引领故事按自己写下的剧本走向预定的高潮。一万两千年的时间,世界大剧院不曾停歇,十四张舞台上幕布次第起落,展露灵魂燃烧的光芒。人类一次次倒下与复兴,在无影的操弄下循环历史的车辙。他已重演太多场次,无论曾对那些微小闪烁的残缺灵魂有过怎样的期待,最后他们总会走向注定的结局,爱梅特赛尔克再次将军,向已无人生还的观众席谢幕致意,退入幕后睡上个百十年的。睡眠是旅途中最好的休憩,时间的长河会带他漂向拉哈布雷亚下一次的呼唤,循环往复直到最后同胞们回来的时刻。</p>
<p dir="auto">那么这次要重演的是哪出悲剧?啊,食人血肉者和沦为鱼肉者之间谎言的帷幕被掀起,复仇与胆怯会燃起怎样的混乱火光?他安排好了最佳观赏席,甚至愿意大度地和那个人共同分享。</p>
<p dir="auto">然而理应的事情没有发生,有的是通力协作与工程复兴,紧锣密鼓,热火朝天。爱梅特赛尔克夸张地叹着气,把导致这一切的光之战士当作观众进行了好一番说叨。在所有不知情地成为爱梅特赛尔克助演的人里,光之战士尤其显得像个新手,抱着不切实际的理想,呼唤并创造出人与人之间的一次次奇迹。</p>
<p dir="auto">一个要命的、天赋极佳、引人注目、还上错了舞台的新手,主演这样评价道。</p>
<p dir="auto">他能感受到某些古老而熟悉的情绪在复苏,他皱眉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烦躁于毫无必要的小事,期盼于不可能的奇迹。</p>
<p dir="auto">奇迹,谁不希望呢?旧日之人的阴影在他身上缠绕,他托着下巴露出某种轻柔的微笑,他走过许多地方探访不为人知的秘境,他时不时对祸乱作出恶作剧时才有的无辜神情,在时间漫长的旅途上,注视冥界的双眼光芒燃烧殆尽,而那个灵魂的出现又往里投入了新的火星。</p>
<p dir="auto">火星最终演变成冲天火焰,燃烧着记忆凝结的亚马乌罗提幻影。他从灵魂里掏出了最接近死亡的时刻,这场漫长末日流亡最初的起点,希斯拉德离去身影消失的瞬间。往昔与故乡在身后坍塌,前方是无尽苦痛之路。那个人会想起来么?会听到灵魂里的声音和愿望么?</p>
<p dir="auto">光之战士从来不会是暗之使徒的希望,这踏错舞台的新手霸占了原本的剧目,还擅自开启了新的一幕。夜色与繁星重新点缀天穹,英雄大声宣布着过往的终结,并自信地承诺会有新的故事上演,谁也别想就这么回去。</p>
<p dir="auto">最终,大英雄斩杀敌人,以死亡守护世界,返回了自己的家乡。</p>
<p dir="auto">你看,上错舞台是很要命的,明明他们都说着要回去,却要往不同的方向行进,挡在彼此面前,多么大的舞台事故,主演永远只能有一个。那个人冲破记忆里层层灾厄的束缚,从他悉心构建的昔日幻影中大步走来,就仿佛记忆超脱了时空,站在他面前的是曾经的友人。或许这就是他们那时未曾走到的结局。</p>
<p dir="auto">无影未同往常那样脱离凭依的人类身躯逃往世界的间隙,碎裂的冰冷自灵魂深处随以太向全身蔓延,侵入血肉,痛疼与麻木啃噬骨骸,他放任一切发生,等待遥远得陌生的平静降临,如洒下时轻柔包裹身躯的月光。</p>
<p dir="auto">身体与外界的边界朦胧,世界在他眼前分崩离析,耳畔以太无声轰鸣,他透过以太逸散时泛起的星光向注定在称颂中永生的英雄托付最后的话语:</p>
<p dir="auto">“我们……曾经活在这个世上。”</p>
<p dir="auto">爱梅特赛尔克想这也许是终幕,他独自向唯一的观众谢幕,记忆是最长久回荡的掌声。他即将远离舞台、远离这个世界。</p>
<p dir="auto">物质界离他越来越远,他感受到熟悉的光芒。他从未如此接近星海,他终于去往了相反的方向。不断游离变化的灵魂以太试图凝聚身形,时间的浪涛自他身侧咆哮而过,毫不留情。他轻飘飘的灵魂被卷起、抛颠,在光阴的洪流中被撕扯旋转。</p>
<p dir="auto">星海中时间流逝的规则莫测非常,记忆可以永恒,千万年的思念只是一瞬。灵魂如涓流入海汇为一处,古老与新生的声音交错起伏,记忆不再是清晰的时间坐标,连意识都开始昏昏欲睡。</p>
<p dir="auto">他是在往时间的上游还是下游?如果时间不可逆那为什么过往变得愈发清晰?如果逆流而上那他的旅途岂不是永无终点?</p>
<p dir="auto">灵魂不断被冲洗荡涤,将卡伊洛斯覆盖记忆的以太震落,古老往昔的记忆如刚发生一般清晰,他在瞬间重新经历了厄尔庇斯的时光,也重新成为了曾经年轻得近乎天真的自己。他再次经历活着时的感受,手指在记忆中触碰温热的茶杯、面具紧贴额头时有略带钝感的刮擦、钝口螈拍打水面溅起湿凉的水花、梅蒂恩急促而不甚流利的话语、自称来自未来的小使魔讲述的荒诞末日故事、长腿的鲨鱼冲向毫无防备的希斯拉德、绝望的提问开启一场无尽的轮回……他经历着一切、也从高空俯瞰着全程,记忆里他无处不在,记忆外他无能为力。</p>
<p dir="auto">厄尔庇斯如同退潮时的礁石暴露无遗,那个年轻、自信又专注眼前职责的爱梅特赛尔克站在上面,望着双手才发现竟忘了自己存在过。他听到千万年的低语接连响起,看到漫长记忆的潮水向他袭来。滔天巨浪面前他不为曾经的选择后悔,但此时他独自一人,无处可去,也不愿逃离,于是任海潮上涨,准备再次被时间杀死。</p>
<p dir="auto">在即将被淹没时,他听到了一声轻柔的笑:</p>
<p dir="auto">“哦呀,好久不见啊,爱梅特赛尔克,这真是令人喜悦的重逢。”</p>
<p dir="auto">“在这种地方重逢可说不上喜悦吧,希斯拉德?”</p>
<p dir="auto">脚踏记忆礁石的爱梅特赛尔克开了口,还是回避表达欣喜的惯常模样。于是,那个曾经的他,这一次没有被漫长的时光淹没,露出了些许本来面目。时间的影子还是会重新落回他的肩头,但死亡也送来了过往的挚友。</p>
<p dir="auto">他的灵魂是不是感觉更加轻盈了?</p>
<p dir="auto">他试图更多地掌控自主,于是星海冰蓝与黄金构筑的波涛中有两个不安分的灵魂奋力飘起,尝试与物质界再次建立本应断绝的联系。过往的记忆揭露了太多真相,他们还有一段新的旅程。</p>
<p dir="auto">某种近乎温暖的情绪,裹挟着他们共同前进,如同久远的过往。在某个不值一提的夜晚,他们趁着繁星与新月的光辉踏上旅途,因为阿谢姆听起来近乎胡闹的突发请求,奔赴如今已不存在的峡谷。峡谷尽头的沙滩在月光下泛起银白光辉,海面波涛翻滚星辰倒影,夜风潮湿腥咸还会吹翻长袍的兜帽,时间久了发丝和眉头就能摸出一颗颗细小的盐粒。他们花了一整个晚上,护送习性独特的海龟从孵化的峡谷前往栖息的大海,除了一群因为饿肚子不高兴而袭击他们的海鸥,根本没有任何危险。百无聊赖的希斯拉德踩着浪花唱起故意跑调的歌谣,阿谢姆不知从哪掏出还带着体温余温的烤饼撕了一半分给他,饼里加了这附近特产的草木香料和芝麻,香甜得足以勾起一道微笑。他们还点起了篝火,烤干三人的袍子——希斯拉德是自觉自愿跳进海里的、阿谢姆则试图身体力行解释打水仗的意义、他只是太信任他们站得太近——在百试百灵的恳求下,他展示了拉哈布拉亚那个新的理念,巴掌大的不死鸟从火中腾空飞起,橙色的火焰跳跃在三人眼里。</p>
<p dir="auto">世界分裂后他曾故地重游,海德林的意志从峡谷中央落下,给两个世界各留一边断崖,不偏不倚一分为二,比阿谢姆撕得歪歪扭扭的烤饼规整多了。</p>
<p dir="auto">世界有太多的地方变了样,在希斯拉德看来陌生又新奇,有太多的热闹想凑,而他们那位共同的令人怀念的新生的朋友总是冲向一场接一场刺激又有趣的冒险。</p>
<p dir="auto">他让出了主演的角色,而旁白无需登台,于是他从时光里撷取过往片段,编织成与己无关的故事,伴随那位英雄前行,并换来希斯拉德愉快的“哎呀哎呀~”。</p>
<p dir="auto">讲述同样是思绪与灵魂的旅行,他再次以青年加雷马人索鲁斯的身份踏上寒风彻骨的土地,也以虚无的身影徜徉于萨雷安街道清凉的绿荫,在洁白砖石修建的平台上眺望庞大地下空间中人造的光明,甚至跨越边界前往有着美丽紫色森林的第一世界:</p>
<p dir="auto">“你真的在海底创造了整座亚马乌罗提的幻影,还附带一个可爱的我?”</p>
<p dir="auto">“不我没有。”</p>
<p dir="auto">他会说些微小的谎言,也会为月球表面奇异的地形或醉以太深入灵魂的冲击而尴尬不已。</p>
<p dir="auto">他们的英雄去了太多的地方,也走了太远的距离。甚至是古代人未曾探索的群星之间,那所有往昔幻影的堆积之处,天外天垓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像是一座记忆的坟场,所有遗忘之物最终的归宿。</p>
<p dir="auto">这里离故乡实在太远了。但就像宇宙无时无刻不在膨胀,当膨胀到达极致就会收缩坍塌,当你离乡走到世界尽头,再往前便是回归。英雄会如何前进呢?当同伴在面前自我献祭于理想,肩上落满了期望的重担,四周是文明尸骸的影子。他拥有相似的记忆,他曾因此踏上漫长的、没有尽头的孤旅。</p>
<p dir="auto">旁白沉默,他不愿复述自己的故事。而台上的主演却不放过任何人,那双手上闪烁着阿谢姆术式的光辉,探入幕布之后将两个早已退场的人拉上台。</p>
<p dir="auto">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戏剧已经谢幕。而谢幕时自然死人可以与活人同台,最后一次显示自己的存在。</p>
<p dir="auto">舞台交错、戏码穿插,胡闹的演员甚至可以同时连接两个舞台。在这最终的时刻,那耀眼的主演拉着他和希斯拉德两个死人站上另一个舞台。</p>
<p dir="auto">戏剧从不缺乏这样的时刻,你不能指望死亡有所有确切的答案,人们喜欢的是希望。</p>
<p dir="auto">于是两个舞台的演员共舞,创造魔法为新生的人类铺路。他们为英雄提供一个愿望,而结局是一个他不曾期盼的奇迹。英雄的心愿连接两个世界,在古代人永远到不了的宇宙尽头,盛开了来自那个时代的厄尔庇斯之花,希望的荧光充盈每一片花瓣,成片花海绽放不灭的光芒。</p>
<p dir="auto">人类永不放弃的璀璨希望。它们可美了。</p>
<p dir="auto">——志同道合的人聚集在一起,就会充满活力。</p>
<p dir="auto">光之战士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回来,厄尔庇斯的时光似乎还未完全散去,昨日的身影重叠在今日的灵魂之上,站在今日亦是看向往昔。</p>
<p dir="auto">那是与以太无关的景象,在稀薄而空虚的世界。爱梅特赛尔克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在群星晦暗之处,在全宇宙以太最稀少的地方,仿佛有风拂过,沁人心脾。他似乎站在厄尔庇斯的草地、站在亚马乌罗提的街道、站在夜色中峡谷的尽头,创造物与研究员的身影模糊出现,翠牙园外有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发出笑声,夜晚灯光之下穿着奇异服装的孩子在追逐打闹,人民辩论馆传来高声讨论的话语,成千上万的理念水晶闪烁柔和微光,拉哈布雷亚授课的声音在讲堂上空回荡,魔法生物的以太各有各的明亮色彩,发丝间有盐粒被甩落,湿漉漉的葡萄越过会议桌飞向脑门……</p>
<p dir="auto">他不记得上次如此轻快的呼吸是什么时候了。</p>
<p dir="auto">他记得,是在刚才的瞬间也是在一万两千年之前。</p>
<p dir="auto">星球会步入新的篇章,古代人进行离去前的谢幕,他最后凝望拥有无限未来可能性的主演。光之战士的身上闪烁着故友的光辉,却燃烧为不同的形状。托这个连接繁星的灵魂的福,他的过去与未来已并为同一条路,过往的时光复苏,他将步入星球的循环,于记忆中回归魂牵梦绕的故乡。</p>
<p dir="auto">灵魂发出的光辉闪亮非常,哈迪斯眼中的前路从未如此清晰明澈:星海之中有一条再明显不过属于旧日之人的记忆之桥,这条必经之路将前往时间最初的尽头,过去与未来重叠的光辉之门。</p>
<p dir="auto">希望在身后续写篇章,前方是思念至深的故乡。以太中有真实的幻影,那是灵魂归处。</p>
<p dir="auto">他将拥抱年轻的自己,揉搓习惯性皱起的眉头,为两位无论如何不可能抛下的挚友;他将拥抱同行的希斯拉德,不管对方是会回他一个温柔拥抱还是偷偷在背上搞什么恶作剧;他将拥抱记忆中的阿谢姆,为不可猜测的全新冒险,也为了嗅闻古老时光里尚未消散的香甜。</p>
<p dir="auto">他将拥抱所有的幸福笑容与琐碎回忆,以透彻的目光观测世间以太流动的美丽景象,以沉稳的嗓音宣布睿智而仁慈的决断,以敏锐的双耳聆听微风细密的低语,以灵巧的手指引导精妙的魔法术式,以轻盈矫健的步伐踏入十四人委员会明亮的厅堂。</p>
<p dir="auto">也许,他还会发出笑声,单纯、愉快的欢笑。</p>
<p dir="auto">于是他沉入永恒深眠,那里有亚马乌罗提不变的晴空。</p>
<p dir="auto">——晚安——</p>
]]><![CDATA[【Loki】A god with blue cube]]>https://plume.pullopen.xyz/~/同人作品集中地/【Loki】A%20god%20with%20blue%20cube/2022-05-25T06:37:39.350949+00:00德啾啾https://plume.pullopen.xyz/@/DCount131/2022-05-25T06:37:39.350949+00:00<![CDATA[<p dir="auto">六颗无限宝石构筑连续的时间线,而借助空间宝石逃离的Loki相当于凭借一颗宝石塑造了新的时间线,他是这条线开启的点、支撑的点,时间线之间缠绕相吸的力让时间线总是倾向于相近,而他,Loki,阿斯嘉德王子,恶作剧之神,两条时间线缠绵之间那粒导致了永远分隔的微小变量,现在面对的将不止是追讨债务与他的小命的灭霸、执着于带他回那个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家的哥哥,还有两条时间线倾向合一的宇宙碾压之力。而他唯一拥有的,只有这个蓝色的小方块。至少不是空心的蓝色盒子。</p>
<p dir="auto">Loki没有逃离太远,传送门的另一头仍然是纽约,他要先确认没人知道自己的下落,主要是那些会回去给灭霸通风报信的齐塔瑞人。好消息是没人知道他在哪,坏消息是大概灭霸许诺给他的王国也没戏了。他仍然是那个经历过磨难,锋利、刻薄又渴望成就证明自己的阿斯嘉德王子,东山再起始终在日程表的第一行。他暂时在宇宙里需要低调一点,频繁穿梭九界似乎也不是特别好的主意,海姆达尔的眼睛可亮着呢。灾后的纽约,人群处在混乱又包容的状态下,暂避风头也许是个选择,而在一片废墟之中完好无损的至尊圣所自然不可避免地吸引了他的注意,更主要的是那里散发出的气息和魔方有所相似。</p>
<p dir="auto">古一的地板除了打蜡,还有深红赛托拉克束带,见鬼的空间传送。</p>
<p dir="auto">时间宝石已物归原主,地球的巫师看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但“被整个宇宙针对”怎么听怎么像是吓唬的言辞。Loki知道魔方用起来不对劲,但放弃这样的力量绝不可能,他假意投降然后发起攻击、逃跑。</p>
<p dir="auto">随着时间线的分离,空间宝石对Loki的影响开始显现,他会隐约知晓另一种可能,也会无意识地出现在另一条时间线的自己附近。</p>
<p dir="auto">他本来想传送到某个遥远宇宙边缘阴影中的行星,却莫名到了阿斯嘉德,魔方暂时不再对他相应。名义上Loki是个毁坏彩虹桥逃离家乡又对中庭犯下战争罪恶的罪犯【见鬼,什么时候避免战争反倒在阿斯嘉德是无罪了】,他用魔法改换容貌,在曾经熟悉的酒馆打探消息,试图在平民区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如果在从前,抱着书本的小王子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但在海姆达尔之眼也无法企及的荒凉之地经历诸多之后,有些东西也变得可以勉强接受了。</p>
<p dir="auto">他打探的同时,努力避开和众神之母有关的一切,他可是女巫养大的,自然最知晓她的目光能洞穿一切伪装。然而有些东西不对劲,有些人的消息在不断变换,他熟悉谎言,那两套截然不同的说辞都是真话:他是自雷神眼皮底下逃脱的流亡者,也是阿斯嘉德监狱最深处的囚犯。</p>
<p dir="auto">空间重叠,见鬼的空间宝石。</p>
<p dir="auto">他试图再次启动魔方逃离开阿斯嘉德,却被另一条时间线的记忆击中,脑子搅成了一锅粥。异常的魔法力量失控蔓延,但凡懂一点魔法的人都不会忽视,但Loki对魔法可不是“懂一点”,他当然躲过了搜索,甚至从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小径遛进了宫殿。</p>
<p dir="auto">既然成为变数就会被针对,被押往命运的囚牢,那要是他放出自己呢?如果这个“原本的宇宙”也多了许多变量呢?想一想,两个Loki,哇哦…甚至如果他比他独眼的老父亲统治得更好呢?没有谁在世界之树还是颗种子的时候能意识到这微小之物有一天足以支撑九界,他这小小意外带来的机会让他甚至能掌控一个宇宙的命运。</p>
<p dir="auto">哦,命运。诺恩女神才该是邪恶诡计之神。</p>
<p dir="auto">Loki躲藏间听到了Frigga为牢房里的那个自己安排单独的食物和消遣的书籍,是啊她当然记得,她还记得的是那个看似乖巧却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玩笑的小王子。</p>
<p dir="auto">那么那个小王子,偶尔“从牢房里溜出来被逮到”也完全可行,这样他就可以畅通无阻地被“押回”牢房,众神之母亲自开路。</p>
<p dir="auto">待侍女们离开,Loki从阴影中转出,用要求一些新鲜水果作为借口,然后乖乖被Frigga带走,众神之母在无人的走廊上突然发难,女巫能看穿的并不只有伪装魔法。战斗与魔法,Loki都已青出于蓝,但挥刃向母亲?他松开了匕首。</p>
<p dir="auto">母亲认出了儿子,也识别出分支的痕迹,点明他们能去任何地方除了地牢。</p>
<p dir="auto">Loki问为何,他与生俱来的王权不复存在,难道他不能反抗这命运?他不能帮助自己称王或者值得掌控一个宇宙的命运么?</p>
<p dir="auto">时间和魔法运作的规律永远无人能真正参透,并行的时间线上的自我相遇,时间线将合并,Loki的挣扎会直接以失败告终。空间宝石一对六,他们真的需要更多空间,越远越好。</p>
<p dir="auto">“如果这是你的命运,只属于你的命运,我另一种可能下的儿子,那就去证明你值得,值得这份自由,值得一个新的机会。”</p>
<p dir="auto">值得掌控一个宇宙的命运。</p>
<p dir="auto">“你知道,我也会以此为借口去统治和掀起新的战争,以你的名义。”</p>
<p dir="auto">诡计是手段、是武器,从来不是邪恶本身。有些地方需要战争,为了和平。更何况,恶作剧之神有了一整个宇宙,他能做到的可比武力统治要多得多了。</p>
<p dir="auto">空间宝石还会一次又一次地把Loki拉到相近的重叠时空,但有一整个宇宙给他去游历,去找寻新的乐子和生活,远离他原本的命运轨迹,远离阿斯嘉德。</p>
<p dir="auto">也远离他的母亲。</p>
<p dir="auto">也许,时间和魔法运作的规律永远无人能真正参透,也许他能找到安稳回来的方法呢?</p>
<p dir="auto">时间线收束的力量永远存在,期望的力量不会消失,但如同飞鸟与舞者,他自会找到方法与之抗衡。</p>
<p dir="auto">在那之前,在他离开之前,他已经知晓一件事,他的母亲会为他骄傲。</p>
<p dir="auto">然后,也许会有个未来,在物理层面上的“时间尽头”,在那里时间本身已没有意义,时间线如同静止并存,那个拥有蓝色魔方的神,会遇到某个搭星际便车的神,谁知道呢?</p>
]]><![CDATA[八卦、红茶和大团长]]>https://plume.pullopen.xyz/~/同人作品集中地/八卦、红茶和大团长/2022-05-25T02:38:56.505422+00:00德啾啾https://plume.pullopen.xyz/@/DCount131/2022-05-25T02:38:56.505422+00:00<![CDATA[<p dir="auto">八卦乃人之本性。</p>
<p dir="auto">即便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也难以免俗。</p>
<p dir="auto">谢伊·寇马克,在加入圣殿骑士团北美殖民地分册的第一天,就被有关大团长的数条八卦糊了一脸。从与当地女性热恋翘班到被人家姑娘迅速踹了,就着小酒馆的劣质朗姆酒,他听得津津有味。</p>
<p dir="auto">你要了解自己的领导,从各个方面。寇马克大师用非常战略的语言总结了自己好奇心为什么爆棚,并且要求吉斯特定期给他分享更新。</p>
<p dir="auto">而作为一个秘密结社,圣殿骑士团内部的八卦流传速度简直要超过重要情报。</p>
<p dir="auto">这真的不利于工作展开,真的。毕竟当你收到印着骑士团的印记的机密信函,却拆开有三分之二可能是获得八卦信息掉落的时候,这就会是个非常好的借口,先歇上一阵,做点别的再说。比如看看莫林根号的货物清单,比如研究研究航线图,比如为大团长交托的先行者之盒搜寻任务做个远期计划之类的。</p>
<p dir="auto">谢伊的目光在船长室内搜寻,略过杂乱的旗帜、海图、酒瓶和书籍,被餐具柜里那套孤零零的瓷器吸引了注意力。作为一个英国人,谢伊几乎是不喝茶的,毕竟他是个爱尔兰人。你看,地域因素真的能解释很多事情,谢伊船长喜欢喝酒然后操着迷人的爱尔兰口音酒后碎碎念,而尊敬的大团长海尔森·肯威阁下,永远一副要参加国王晚宴的端庄仪表,红茶滋润的嗓音始终带着优雅的伦敦腔调,即使上一秒他刚刚用袖箭谋杀了某个不算完全无辜的士兵,而那完全不算无辜的鲜血正呲了站在旁边的谢伊一脸。亏得他还在给大团长的审讯做配合。</p>
<p dir="auto">陶瓷茶具属于海尔森。在那次驶向北方追击刺客的旅途中,大团长登上莫林根号,并和谢伊短暂地分享了还算温暖的船长室。以及一小罐从泉州辗转而来的红茶。</p>
<p dir="auto">不久之前从北美获得的信息,刺客参与了一起在波士顿发生的惨绝人寰行为:倾倒货物,一整船的。茶叶船。从泉州途径马六甲和开普敦,横跨大西洋,抵达北美的茶叶船。英国人对此行为的哀嚎一定可以跨越时空,里面甚至有谢伊的一份。</p>
<p dir="auto">而夹在信息里的八卦,主要参与此次行为的刺客,是大团长的亲儿子。</p>
<p dir="auto">嗯…这就是你们知道大团长有个儿子不仅不告诉当事人反而还组团跑去围观小孩子结果吓到人家的后果,看,吓到被刺客拐跑了吧? 谢伊曾经酒后非常不厚道地这么想过。</p>
<p dir="auto">那么现在大团长什么都知道了,落入海中的红茶和误入刺客的儿子,他会对着哪个哀嚎呢?</p>
<p dir="auto">哪个都不会。</p>
<p dir="auto">谢伊打开柜门取出了多年不曾使用的茶具,经常的擦拭使之未曾蒙尘。洁白的瓷器泛着柔和光泽,指甲轻敲则发出高档茶具的矜持声响,多年的时光如同并不存在,海尔森的下午茶才刚刚结束。</p>
<p dir="auto">下意识地摸向柜子的阴影处,谢伊拿到了那个小罐,里面还有剩下的大半罐茶叶。</p>
<p dir="auto">这仍是大团长的东西,但谢伊知道海尔森不会介意。当他看到那封盖着属于副手查尔斯·李而不是海尔森本人的印章的信函时就知道了。</p>
<p dir="auto">热水和茶叶被粗糙地塞进茶壶,熟练与谢伊完全无关,他几乎不喝茶,除了和大团长同行的时候。即使是那时,他也是被海尔森指挥着拎热水,难有机会接触茶叶。</p>
<p dir="auto">谢伊捏着那封信函度过了漫长的三分钟。你不能在茶还没有泡好的时候就拆信,这样对红茶有失尊重。</p>
<p dir="auto">最后,深红到近乎褐色的茶水夹杂着茶叶被倒入杯中,雅致的瓷杯毫无怨言地接纳了这红茶中的异类,即使液体散发出的苦涩味道几乎可以具有真正的杀伤力。</p>
<p dir="auto">谢伊毫无退路了,被一杯自己泡的红茶逼进座椅中,不能再起身。他只有选择拆开信封。</p>
<p dir="auto">事关大团长海尔森·肯威,却不是八卦。</p>
<p dir="auto">当然不是八卦。是讣告。</p>
<p dir="auto">圣殿骑士团大团长,死于自己儿子的刺客袖箭之下。</p>
<p dir="auto">谢伊喝了一口红茶,将陶瓷茶杯缓慢而坚定地放回托盘。只有瓷器接触的一声轻响。袖箭收回的声音也同样轻巧。</p>
<p dir="auto">在多年前驶向北方航线的午后,海尔森曾经给他倒过一杯茶。优雅的琥珀色液体飘着葡萄被晾晒后散发出的香气,茶杯与银匙碰撞的清脆响声如同长剑交错。</p>
<p dir="auto">那是谢伊喝过最好喝的红茶。</p>
<p dir="auto">现实的红茶谋杀了谢伊的味蕾,咽下之后没有任何味道被感知,只有一片麻木。</p>
<p dir="auto">06272018</p>
]]><![CDATA[盲目]]>https://plume.pullopen.xyz/~/理念水晶小仓库/盲目/2022-05-25T02:33:26.805208+00:00德啾啾https://plume.pullopen.xyz/@/DCount131/2022-05-25T02:33:26.805208+00:00<![CDATA[<p dir="auto">你想目睹绚烂的终结。</p>
<p dir="auto">你的童年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山谷度过,夏日夜空总有流星划过,拖着燃烧的轨迹消失在山的背后,像一个个未完成的故事。那些流星最后去了哪里?是熄灭在黑暗中么?不,他们终会坠落地面,冲击令大地为之震动,令树木为之颤抖,魔法元素与之共鸣在空气中跳跃出明亮的火花,那些吹着笛子哼着小调的老人曾这样告诉你,那是如此的闪亮与危险,以至于所有接近光芒的人都会被吞噬化为元素,所有目睹奇观的人都会被灼瞎双眼。</p>
<p dir="auto">那么这景象又是谁看到,谁传下来的呢?你笑了,不过是传说的夸大。</p>
<p dir="auto">但你又想了想,不论有几分真实,能去看看总是好的。这世间最容易的是开始,更容易的是悄无声息地熄灭,要等待多久,才能有足够的能量有幸累积成一个瞬间?黯淡衰败的最后,那个过往的时间与记忆压缩燃烧爆发的瞬间,真正结束的瞬间。</p>
<p dir="auto">那该是多么美啊。</p>
<p dir="auto">你游历大陆去了很多地方,错过了一些结束,经历了一些崩溃,见证了一些衰亡。有些地方留下了你的身影,有些随风穿过焚烬的废墟消失于时间的虚空,有些化作模糊不清的名讳,扭曲成未曾存在的传说,一个只出现在终末的传说。</p>
<p dir="auto">显赫之人死亡,荣耀姓氏衰败,城邦沦落,传承付之一炬,记忆被遗忘…</p>
<p dir="auto">所到之处只有终结,这就是你的故事。</p>
<p dir="auto">这就是他与你相见时知晓的故事。</p>
<p dir="auto">他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灭亡的颜色,你在他身上看到了光芒,能燃烧所有色彩的炽热所绽放出的光芒。</p>
<p dir="auto">在他的终末,会是怎样的景象啊?只是现在的火焰就已经令你头晕目眩了。</p>
<p dir="auto">帝国的正午预示着黄昏,坚毅的君王注定偏执成狂,臣民如潮水托起这个时代,也必然有滔天巨浪迟早将之倾覆。</p>
<p dir="auto">你接受了他的邀请,只有这样的距离才能守护烈焰燃烧到最后的时刻,只有亲手扶持才能确保火舌吞噬了最后的薪梓,只有他的身上有终结的可能。</p>
<p dir="auto">你想看到那个可能成真。</p>
<p dir="auto">他的话语从来只有确定的陈述,陈述事实与决断。但那天他问了一个问题,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p>
<p dir="auto">你的名字。</p>
<p dir="auto">你连名字都不知道就邀请人来做顾问么?</p>
<p dir="auto">故事里只有一个缩写字母。</p>
<p dir="auto">那又有什么关系?</p>
<p dir="auto">我需要知道送你的是披风还是长裙。</p>
<p dir="auto">你清楚自己不可能两个都要。</p>
<p dir="auto">于是你的名字成了BellaLucía,名字越长裙摆越长,你喜欢宫殿里的地毯,特别是赤脚站在上面。</p>
<p dir="auto">国王陛下的新顾问是他的情妇,身披死亡的女巫,层叠的长裙下双若隐若现的纤足带有魔力,与小腿勾勒出的曲线没有人能够抵抗,即使是曾一人对抗恶龙的国王。</p>
<p dir="auto">你还挺喜欢听这坊间半真半假的谣言,甚至对那编排自己与他的桃色故事抄本充满了兴趣,因而对地下印刷物被取缔也感到了相当大的遗憾,毕竟你也很想知道当你们在军事厅的沙盘和落地窗、沙盘之间大战三百回合之后推门而进的国师那俊俏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接着又会做出什么反应。是秉着良好修养转身离开还是怒斥国王的荒淫?又或者像已经脱销的某本画册里那样干脆加入?要是有什么神展开也不错。你美滋滋地在脑内导演着小剧场,并不打算拿出纸笔记录下来,糟粕故事和编排陛下哪条都是重罪,毕竟这还是你建议他推行的。</p>
<p dir="auto">说“建议”未免太居功自傲,你只是实在了解他想要的方向,作为一面心灵之镜让他看到自己内心的欲望,自然比妄自提那些框架外的建议更符合你的职责。一位被视作情妇的顾问,长裙是这复杂称谓的源头,你们的确时常过往甚密,同车同住还偶尔结伴从晚会上消失,但你们只会做一切情侣之外之事。你们不甜言蜜语,而用言语描绘人心奥秘,从民心所导到派系制衡,那高耸的华丽殿堂中没有一件阴谋不曾被咀嚼;你们不接吻,留着唇舌舔舐秩序甜美,前人鲜血教训与先哲编织幻境,自由的海市蜃楼终被化作制度的绿洲;你们不做爱,所有的灵魂与汗水在他处交融,在签署条令的笔尖下,在整齐划一的军靴落地声中,在处决敌人的刀刃上。</p>
<p dir="auto">你看着火光燃烧冲破天际,你听到洪水滔天滚滚怒号。</p>
<p dir="auto">你向那位将军递出密信,恶趣味地撒上古怪的香水,引得国王挚友皱眉之后喷嚏连连,但信中古卷秘法确能稳定战局;你远远眺望神殿的诡秘祭司,那黑紫色的火焰肆意蔓延烧灼人心却不会带来丝毫热量,是不可捉摸的冰雪与暗影,永远不会有爆发与终结的时日;你揣着从晚宴摸出来的糖果点心去拜访压根不曾出席的国师,一边自说自话地吃掉所有东西一边请教问题,临走前还顺走他的附魔茶杯与红茶,但你不喜欢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太过深邃,里面有整个星空最初的模样,却永远等不到星星死亡前燃烧的时刻。</p>
<p dir="auto">绕来绕去,你还是喜欢注视这位明亮夺目的陛下,看他挥舞仁慈之剑与自由混乱散漫为敌。</p>
<p dir="auto">所以你也答应他奉献自己所有的力量,在战场拔起山峦或是召唤天火,有时候是迷惑人心的幻象,有时候是使人镇定的梦境,你会要多出需要许多倍的时间,这样才能摆好所有柔软的垫子,抚平裙子上每一道皱褶,所有的戒指都闪闪发光,每一只小猫咪都被摸到爽,然后你用最后的时间吟诵咒语,无形的古老词汇成了你的装饰背景,在漫天闪电之下你给自己留了一瞬永恒。</p>
<p dir="auto">哦对了,闪电劈中人体也非常美丽,带着苍白诗意。</p>
<p dir="auto">当然你还是更期待那最后的时刻,如今火焰已经攀上高大的草木骨架,王国的巨人会屹立到最后一瞬。而你已用足够的时间为自己换得终幕的特等席。</p>
<p dir="auto">你为他做出最后一个计划,编写最后一篇敕令,吟唱最后一个魔法。</p>
<p dir="auto">你陪他最后一次登上王座,四周地动山摇,砖石零落。</p>
<p dir="auto">新生的火苗跃动,无尽的时间还可以燃烧。</p>
<p dir="auto">你只是看着熟悉的火光,那优雅的蓝与红,那柔软的橙与白,逐渐暗淡,最后被心口鲜血点燃爆发,猩红炽热闪耀厚重,滑过冰冷的金属色泽,夺去你全部的视线。</p>
<p dir="auto">你的视野只有一片红,你的灵魂被那绚烂的红色包裹、吞噬。</p>
<p dir="auto">原来传说是真的。</p>
<p dir="auto">你抬脚迈步,此生第一次踩到了自己的裙摆。</p>
<p dir="auto">嗨,你好,我是你。</p>
<p dir="auto">你是那个注视星光陨落的自己,我是那个审视自我的自己。</p>
<p dir="auto">恭喜你得偿所愿,从此不再有BellaLucía,你也不再需要长裙。</p>
<p dir="auto">接下来只有我,一个故事里的缩写字母,B。A太招摇C太无聊,所以只是B。</p>
<p dir="auto">我一直在这里,看自己的故事一次又一次的结束。</p>
<p dir="auto">从来都只有我,just B·E·Holder。</p>
<p dir="auto">——完——</p>
<p dir="auto">08302018</p>
]]><![CDATA[Just a little words]]>https://plume.pullopen.xyz/~/同人作品集中地/Just%20a%20little%20words/2022-05-24T06:32:45.048725+00:00德啾啾https://plume.pullopen.xyz/@/DCount131/2022-05-24T06:32:45.048725+00:00<![CDATA[<p dir="auto">我是个平凡的无名小辈,做着一份还算有能力应付的工作,同事友好而且八卦,妈妈总想控制我的生活虽然我知道她只是关心我,外祖父身体健康总喜欢往外跑——这也是为什么此时我在此地的原因,一半来说。妈妈让我给在郊外山上扎营的外祖父送保温毯和热茶,而我到了地方只面对一片见鬼的漆黑,没有人在这种冷得冻脚趾的天野营,Venna只是顺道稍我过来,不可能再回来接我,而我的手机在和在酒吧聚会的外祖父确认安全、和妈妈又吵了一架之后非常干脆地没了电,于是,此时——特指这个黑漆漆的夜里十一点半以后,此地——特指这个黑暗中孤岛的巴士站,我不得不等待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夜班巴士。</p>
<p dir="auto">至少保温毯和茶派上了用场。</p>
<p dir="auto">那个人就是这时出现的,在我披着毯子缩在巴士站的长椅上,准备给自己倒杯茶的时候。</p>
<p dir="auto">那个穿着长风衣和条纹西装的陌生人摇摇晃晃地出现,就像他本来就该走在这条路上,他走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就是为了走向这个郊区的巴士站。他是个有一头凌乱短发的年轻人,先是问能不能坐到我旁边,得到允许坐下后开始四处张望,寻找他最初就应该看的站牌。</p>
<p dir="auto">奇怪的陌生人。</p>
<p dir="auto">“真巧,你也在等待。”</p>
<p dir="auto">我低声嘟囔算作应答,他身上带着和伦敦方圆二十英里都不搭调的干燥土壤味道,你不知道这样的人身上还会有什么事发生。</p>
<p dir="auto">“我真蠢,我们坐在这里还能干什么呢?修一条新路吗?那么我们或许可以聊聊天,让气氛不是那么尴尬?我是Doctor。”</p>
<p dir="auto">我匆匆回答了自己的名字,没说姓氏。或许这还不够,我试着加上一点防备:</p>
<p dir="auto">“我先说清楚,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如果你想搭讪的话最好现在就放弃。”</p>
<p dir="auto">“什么?哦,不,当然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他为此大声道歉,双眼睁大像才注意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常识一样,头发被他的手掌揪得更乱。</p>
<p dir="auto">我盯着他看了一阵,这个忽然从黑夜中走出的陌生人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你很难完全不被打动:“那我们聊点什么?今天是个阴天,不适合看星星。”</p>
<p dir="auto">“那只是几片漂浮在大气层的水蒸气,星星一直都在那里,如果你想看的话,只要耐心…”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空的某处,夜晚的寒风吹过我们,湿冷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紧紧抓住肩头的保温毯,而他纹丝未动,眼睛也一直盯着手指的方向,“…等待…三、二、一,就是现在!”</p>
<p dir="auto">我的目光随着倒数望向那个方向,在倒数结束时飘移的云层正好稀薄到漏出一个空洞,洞中的星星如同钻石般闪耀,星钻闪耀片刻,再次被云浪吞没隐去。</p>
<p dir="auto">“是不是很棒?”他笑着看我,明亮的眼睛里似乎有千百颗星钻同时露出云层。</p>
<p dir="auto">是的,那真的很棒。</p>
<p dir="auto">“那颗星星的编号是什么?属于哪个星座?”</p>
<p dir="auto">别以为我看着好骗,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就跟着外祖父去野外观星,怎么也算个…业余的业余爱好者。</p>
<p dir="auto">“那是…”星星的名字从我耳旁划过,被有意隔绝起来,装进我看不见摸不到的玻璃盒子中,“人类会在二十个世纪后正式发现那里有什么,然后做些非常不好的事情,非常、非常不好…那总会过去,那都会过去,但现在,那只是颗藏在云层后面的星星,所以我们别去管它了。”</p>
<p dir="auto">他的语调轻快,内容胡说八道,但你难免会注意到当他说不好的事情时那股难以抑制的哀伤,就像你看着公司被火海吞没…不,比那要哀伤得多…也许是白金汉宫宣布再也没有女王或者国王,又或者…我只是个连英格兰都没离开过的普通人,我能找到最近接的比喻可能就是目睹整座太阳系毁灭而他在离开的舷窗边。</p>
<p dir="auto">他很想和别人说说,我几乎能听到他内心在这么呐喊。可他没有说。</p>
<p dir="auto">我也没有说什么,归根到底,我只是个喝着茶听故事的陌生人。</p>
<p dir="auto">但我难以控制的好奇心又作祟了:“可你又怎么会知道?”</p>
<p dir="auto">二十个世纪后、人类…他的用词就仿佛他自己不是此时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一样,而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也不会觉得奇怪。</p>
<p dir="auto">“我有一个朋友,我们曾一起旅行去过很多地方,很多…”他停顿了很久,最终有个词汇没能说清,“…在那之前她连城市都没离开过,她收集了许多类似你们说是纪念品的东西,她说等有机会要分享给没有去过的亲人…”</p>
<p dir="auto">他大概是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了,我也不再追究,只是听他说他的那个朋友,他和那个朋友经历过的冒险、欢乐与痛苦。他要不是个外星人要不是个疯子,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说的全都是真的,真的曾经有一个人和他经历过那么多,见识过宇宙的宽广和无限精彩。可是那晚的风太大了,即使我们坐得肩并肩,我也有许多词没有听清,即使如此,我还是羡慕他的那个朋友。</p>
<p dir="auto">他的叙述中断得越来越多,最后几乎都是沉默讲述,我把茶杯递给他:“后来,你的朋友怎么了?你说‘曾’。”</p>
<p dir="auto">“她离开了。”</p>
<p dir="auto">“我很抱歉…”</p>
<p dir="auto">“不不不,她只是离开我不再旅行了,”他又像之前那样挠乱自己的头发,“她很好,我会确保她过得很好,而且过去的威胁也伤害不到她。”</p>
<p dir="auto">我替他差点死掉的朋友松了口气:“我很羡慕她,你那个朋友,如果能走出去看看,即使会受伤、即使会对人类失望又萌生希望…能一直那样下去,直到旅途和生命的终点,在那瞬间当我回忆人生发现全都是充实而精彩的记忆,我愿意拿很多东西去换。”</p>
<p dir="auto">他的嘴唇蠕动,看向我的目光深邃而复杂。</p>
<p dir="auto">那记忆可绝不止充实而精彩那么简单。</p>
<p dir="auto">他永远不会说,但我知道。</p>
<p dir="auto">无声的轰鸣自内向外袭击我的耳膜,狂轰滥炸在脑海中咆哮,亿万星辰的名字、千百万星系、上万种族与文明、数以千计的国度疆域与历史、成百上千学科的知识、几十段旅程、还有那一个名字…</p>
<p dir="auto">一切都在一声嗡鸣响起之前戛然而止,一切都没发生。</p>
<p dir="auto">Doctor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嗡嗡不断的小东西,一根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小棍子,顶头在闪着蓝色光芒,他的表情忽然明亮欢快起来,就像乌云散去后漫天的星钻,更像灼烧一切靠近之物的阳光。</p>
<p dir="auto">“啊哈,终于!”他挥舞着小棍子上蹿下跳,从长椅跳到站牌底座上,拼命挥舞手臂,风掀起他的风衣活像一只风车。</p>
<p dir="auto">“终于什么?”我知道那很重要,而我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我只能问出问题。</p>
<p dir="auto">“我们都在等待离开的机会,我的快来了,我还要给她再指个路,你的也要到了。”</p>
<p dir="auto">远处夜色中夜班巴士的车灯已清晰可见,我回过头发现Doctor正用他的小棍子对着我的口袋指指点点。</p>
<p dir="auto">“嘿,”我拍开他的手,收拾装茶的保温壶,“注意点你的魔杖!”</p>
<p dir="auto">“哦,这可比老JK的魔杖要功能多多了。”</p>
<p dir="auto">“不管怎么样,再见了Doctor,谢谢你陪我。”</p>
<p dir="auto">“是我应该谢谢你的陪伴,Donna。”</p>
<p dir="auto">巴士缓缓靠站,夜班巴士总是停站时间很短。</p>
<p dir="auto">“哪一个?”他忽然问道。</p>
<p dir="auto">“什么?”我已经一只脚登上了巴士,那句提问我希望是一个挽留,但那不是,也不应该是。</p>
<p dir="auto">“你认为自己会去哪个学院?”</p>
<p dir="auto">“我…”我想过,但我从不确定,我的另一只脚也登上了巴士,我离开了这里,离开了此时此地。</p>
<p dir="auto">“Donna·Noble, you’re Noble of Gryffindor. you were, and you will always be.”</p>
<p dir="auto">巴士的车门关闭,我真的听到他说的是什么了么?我甚至没有告诉过他我的姓。</p>
<p dir="auto">车站的灯光在逐渐远去,我目送着Doctor和他的蓝色魔杖站在原地离去。巴士驶入黑暗,车厢内的灯光成了唯一的光源,我忽然想起了,我曾经见过他,在那个一觉睡醒错过了巨大日食的下午,他好像是外祖父的朋友。手机铃声打断了我对那个下午的回忆,我掏出手机发现居然电量是满的?那之前是手机坏了么?我这个月没钱换新的了。</p>
<p dir="auto">妈妈的未接来电占了满满一屏幕,我只能赶紧接起电话,和她争辩刚才是手机自己关机开不了,而不是我赌气关手机,说真的,我都多大的人了…</p>
<p dir="auto">我是Donna·Noble,一个平凡的无名小辈,做着一份还算有能力应付的工作,同事友好而且八卦,妈妈总想控制我的生活虽然我知道她只是关心我,外祖父身体健康总喜欢往外跑,因为他们我今天和Doctor一起等了趟车,这也许是我人生中最意想不到的经历了。</p>
<p dir="auto">07172019</p>
]]><![CDATA[【Pajay】New Way(Far Cry4)]]>https://plume.pullopen.xyz/~/同人作品集中地/【Pajay】New%20Way%EF%BC%88Far%20Cry4%EF%BC%89/2022-05-24T05:18:42.745181+00:00德啾啾https://plume.pullopen.xyz/@/DCount131/2022-05-24T05:18:42.745181+00:00<![CDATA[<p dir="auto">Kyrat位于喜马拉雅山脉脚下,地处南亚内陆,境内海拔差异巨大,分布多个气候区,地区区域差异显著。当你徜徉在这片美丽且尚待开发的土地上,浏览Min国王庇护之下欣欣向荣的国度时,为可能经历的剧烈天气变化做好充足准备是一项明智且必要的举措,这对当地人来说是常识。包括那些迷失了信仰,妄图反抗伟大国王的孩子们。</p>
<p dir="auto">但Ajay是个美国人。</p>
<p dir="auto">自由美利坚,徒手能上天。</p>
<p dir="auto">所以当他发现冻僵的手指已经无法抓握登山绳和挂好登山扣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天早晨选错交通工具和轻装简行到底意味着什么。</p>
<p dir="auto">如果你是偷偷从武装森严的堡垒里溜出来,并且计划悄无声息地离开,而不是开着越野车引擎轰鸣一路大杀四方地跑路,那么翻墙或扒车将是你的优选,或者翻墙加扒车?无论你选哪一项,都不可能带太多的东西。Ajay在制定行动计划的时候将厚重衣物、替换靴子、护目镜、信号弹、Pagan Min给他的专用对讲机一系列东西丢进衣柜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的行为,至少在当时是。为什么要丢开不占地方的对讲机?他在策划一场逃跑,没人会希望躲避巡逻岗哨的时候忽然随身播放起Kyrat最高领导人唠嗑现场直播。</p>
<p dir="auto">是的,这是一场逃跑,短期或者长期,全看情况。</p>
<p dir="auto">Kyrat风景优美,Pagan Min的堡垒里也算生活便利,两人的日常活动可以用丰富多彩来形容,从视察基础民生设施建设到归国人才交流,从和尤真在训练靶场激情互射(不止一次Ajay怀疑对方用的是真枪实弹)到亲临清剿黄金之路现场前线…不,太过丰富多彩了,一开始这的确激动人心,Ajay静默之下的另一面被逐渐唤醒,甚至张牙舞爪成了他大部分时间的模样。</p>
<p dir="auto">但有些东西不对,当他打开社交软件看到美国朋友的日常,看到那些轰趴、超速罚单、大甩卖和家庭周末的生活片段,那些几个月前还属于他生活一部分的世界忽然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颗星球。</p>
<p dir="auto">过往和现实交错分割着他的自我,看不见的线缠绕四周,Ajay Ghale你到底是谁?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普通亚裔青年?是天生的狙击手?还是黄金之路背叛的遗孤?或者Kyrat注定的王者?他不清楚,他需要点空间去想一想。
也许他只是需要一点自由,漫无目的的那种。</p>
<p dir="auto">当Ajay顺利离开堡垒,靠着老电影里的技巧偷走无人看管的山地车,在林间一路驰骋被松枝与山风糊了满脸的冰冷,他觉得自己需要的确实只是一点漫无目的的自由。</p>
<p dir="auto">现实却无孔不入,车载电台里播放着针对黄金之路活动破坏和造成损失的评论,仪表盘旁边贴着被鲜花图案包围的Pagan Min画像,皇家军队巡逻的直升飞机时不时从头顶飞过…Ajay花了点时间,才在电台里找到地下广播的频道,他还挺喜欢这个主持人犀利调侃实事的风格,如果Kyrat对言论和电台的限制管控可以放宽一些就好了,也许他可以和Pagan谈谈…</p>
<p dir="auto">那之后是一首节奏轻快的印地语流行曲,Ajay只能听懂其中一个词组,“我的孩子”。有谁曾这么称呼他。</p>
<p dir="auto">随着他离边境越来越近,电台的信号开始变差,嘈杂的噪音成了主旋律。海拔陡然升高,如浪的草甸褪去,他已身处针叶林与雪地的接壤地带。再往前只能徒步,Ajay将山地车抛在身后,往更高处前进。</p>
<p dir="auto">除了偶尔出现的低矮灌丛和苔藓,前方只有常年的积雪和裸露的灰色岩石,劲风在他四周呼号咆哮,卷走阳光抛下的所有热量,雪地反射的阳光冰冷而刺目,Ajay不得不眯起双眼,雪白、淡漠的天蓝、阳光在视野中混成一片茫然的灰白。此时除了他自己,这周围什么都不再有了,现实生活离他最近的是对面山脊上的信号塔,狂风吹送着虚无与寂静,一切硝烟、权力纷争、仇恨、遗愿、社交困扰…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他自己,不再是谁的友人、谁的孩子,不再承受在目光的注视之下,不再担心自己的言行会带来怎样的后果…</p>
<p dir="auto">高海拔的低温时刻加速着热量流失,但进入新世界的兴奋让一切严寒都拜倒在肾上腺素之下。他靠着登山钉、登山绳在角度陡斜的山坡探索,终于找到石壁构建的避风处可供坐下休息。背靠冰凉的岩石,在阴影下眺望Kyrat五彩纷呈的世界,如同一个局外人。那里是他入境时汽车经过的检查站,现在还是需要护照里夹着现金才能过关么?那个方向是竞技场,负责人是一位来自他国的前医生,每次见到她Ajay总觉得那双眼里有无数的话语破碎得难以诉说。那边是大片的梯田,黄金之路总喜欢骚扰附近的耕作者…他记得自己是来逃避现实的?</p>
<p dir="auto">再往身后就是不可翻越的国境线山脉,他只能借助网络远走他乡了。山上有信号——感谢Pagan Min的信号塔——Ajay打开手机,联网,在几个月前的历史记录里找到NBA重播的地址,像任何一个喜欢篮球的普通年轻人那样享受起了短暂的快乐时光。</p>
<p dir="auto">当我们说短暂的时候,指的大概是上下场、休息时间、加时赛和广告累积起来一个半小时的那种短暂,而人类的肾上素无论如何也撑不了这么久。</p>
<p dir="auto">当Ajay看完比赛发现冻僵的手指已经无法抓握登山绳和挂好登山扣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天早晨选错交通工具和轻装简行到底意味着什么。还有那逐渐接近的直升机引擎巨大声响,意味着什么。</p>
<p dir="auto">他想站起身挥手示意,腿部缺乏血液循环和高海拔的缺氧同时向他报复而来。</p>
<p dir="auto">Ajay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堡垒的,也不太记得回到自己温暖干燥的房间之前有没有吃过东西,也许之后他睡了很久?他隐约听到有人低语着“我的孩子”,他似乎知道是谁,可他醒来不记得这件事了。</p>
<p dir="auto">Pagan Min出现在黄昏时分,白天和夜晚交替的时刻,Kyrat的领袖进屋时表情阴晴不定,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落了座。夕阳和煦,不似白日的山顶,落在Pagan Min的脸上将线条勾勒得更加柔和。</p>
<p dir="auto">他们都在等对方开口。</p>
<p dir="auto">最后是Pagan Min发出了近似笑声的叹气:“你想看球赛的话我们可以自己搞,把那些球员弄过来也没有问题,爱好不是什么大事。”</p>
<p dir="auto">就是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Ajay才要逃开。Pagan Min这个男人,行为总是极端而强烈,就像之前,他一表现出对炸蟹脚的赞赏,就不得不连着吃了一周的炸蟹脚,直到因为肠胃炎倒下,还要几番解释和厨师没有关系,才及时阻止了一桩灭门惨剧。</p>
<p dir="auto">一切的不对劲都在这里,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这个男人总是攥紧每一条线,Ajay所有的言行都在他的注视之下,那些言行的结果被转化、被放大,和Pagan Min的名字一起成为这片土地上意志的一部分。最不对劲的是,Ajay并不认为这有任何问题。</p>
<p dir="auto">“问题就在这里,”静默之下的那一面又开始张牙舞爪,“我们能不能不那么……极端?武力绑架这种行为太过火了。”
“这根本不是问题,”Pagan Min挑着眉,看起来完全不在乎,“只要我希望,这些就会发生,这里是Kyrat。”</p>
<p dir="auto">“我不希望这样,”Ajay咬着舌头把“妈妈也不会希望”咽了下去,如果他想正式地开展一场对话,那话语里不能总是带着母亲,“我们可以做得更正常一点,像世界上其他那些国家那样,有个像样的电视台,再去谈谈转播权,这样所有有信号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可以在电视上看,这样也很好不是么?”</p>
<p dir="auto">“想法很好,我建议你去试试,建立你所谓的‘电视台’什么的,至于出去谈嘛…你保证,不,你尽量不甩开跟着你的皇家军队护卫,就去好了。”</p>
<p dir="auto">Ajay此刻的脸上一定是再明显不过的疑惑和难以压制的惊讶。</p>
<p dir="auto">“你也是时候以我的继承人身份正式出现了,先从小事情开始,这很好。记得玩开心点。”</p>
<p dir="auto">每一条线自男人指尖延伸,缠绕Ajay周身,那指尖曾抚摸过幼小Ajay的额头,也曾拉扯青年Ajay的臂膀,而那不是束缚,只是连接,每一条线都连接两人的过往与未来。现在线从他的指尖流淌而下,向着Pagan Min奔去,奔向他们的过往,他们的未来,他们的意志之和。过往与未来塑造了每一个人究竟是谁,Ajay Ghale,他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普通亚裔青年,是天生的狙击手,还是黄金之路背叛的遗孤,也是Kyrat注定的王者。</p>
<p dir="auto">——完——</p>
<p dir="auto">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亲子危机主要源于不好好说话【不是】</p>
<p dir="auto">其实干爹有全程观察的,他只是好奇大侄子到底想干嘛</p>
<p dir="auto">Ajay在皇家军队里的目标代号是“蟹脚仔”←干爹不知道</p>
<p dir="auto">2020031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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